可萬秋的手對於工具剪刀來說,顯得有些小了,這樣抓顯得有些費力,他用雙手護住了尖端。
“我會很快還回來的。”萬秋說道。
白管家說道:“您用完之後直接放在門口,會有人幫您取走的。”
白管家注意到萬秋抬頭在看他,萬秋沒有立刻說話,白管家只有被強烈的觀察著的,算的上是冒犯的視線。
好在只有短暫的幾秒。
萬秋又重新低下頭:“我知道了。”
白管家莫名的哽了一下,這樣的語氣,倒像是自己在給萬秋下達命令似的。
下意識的想要反駁著說點什麽,但是又不覺得剛剛的對話有什麽問題。
這是很怪異的,欲言又止的,難受的感覺,在他的喉口盤旋。
白管家送了萬秋回去,直到萬秋關上了臥室的門。
楚憶歸的話又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不管任何小事,都要多注意一下才好。
白管家在門口站了很久,最後又敲了萬秋的門。
沒有回應。
緊張加速了白管家的心跳,他敲響了楚憶歸的門。
“怎麽了?白管家?”楚憶歸已經換上了居家的睡衣,可即便如此他看上去也很尊貴,他本身是一個非常有存在感的人。
和萬秋相處的短短幾分鍾,讓白管家對楚憶歸和萬秋在感官上的反差感更加強烈。
白管家遲疑著,說:“剛剛三少爺問我借了一把剪刀,我並不知道他用來做什麽。”
剪刀是常用物品,本不應該多想的。
但是楚憶歸皺眉,似乎也是在思索。
似乎是白管家連續的敲門,讓同在隔壁的楊則有所警覺,他打開了門。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嗎?”楊則站在臥室門口,看向白管家的方向。
“哥哥借了一把剪刀,不知道要做什麽。”楚憶歸主動給楊則說道。
雖然借了一把剪刀,或許在普通人身上不是什麽怪異的事情,可對象是萬秋。
楊則從房間中出來,走向了萬秋的房門口:“去看看。”
楊則高大的身材在略過白管家的時候,不知名的壓力壓在了白管家的肩頭,忐忑突如其來,他懷疑自己給了萬秋一把剪刀是不是錯誤的選擇。
白管家越是靠近萬秋的房間,心中的不安感就越是明顯,甚至連他自己都忍不住加快了幾步腳步。
楊則敲了敲門,卻沒聽到裡面回應。
“二哥,直接開門。”楚憶歸的聲音從身邊傳來,而楊則沒有多想直接握了一下門把。
門打開了。
萬秋沒有鎖門。
白管家詫異的瞥了一眼楚憶歸,而被注視的對象沉默著,沒有任何異常。
三人在進入房間的時候,撲面而來的非常燥熱的空氣。
萬秋關掉了空調,打開了落地窗。
夏夜的蚊蟲很多,即便盡可能的驅蟲卻顯然做不到萬全,這麽大的窗戶開著,撲面而來的小蟲子也讓白管家眯了下眼睛。
萬秋不僅關了空調,還關了燈,這裡一片漆黑。
只有衛生間內傳來了響動。
楊則腳下加快,迅速的拉開了門。
在陰暗的隻亮著一盞極其昏暗的夜燈的衛生間中,少年站在洗手台前面,手中銀色的剪刀倒影著夜燈的光亮,反射的光芒有短暫的瞬間晃了來人的眼睛。
瘦弱的少年枯瘦如柴,臉頰都不豐腴,在昏暗的燈光中甚至能看到明顯的骨節。
此時在少年的腳下散落著一些漆黑的頭髮,在雪白的洗手台上有很明顯的紅色血液。
少年背對著光,那雙比起整張臉顯得略大的眼睛凝視著他們,面容隱沒在黑暗中。
白管家這一瞬間,身體一僵,大腦一懵,差點被背過氣去。
楚憶歸突然打開了衛生間的燈,整個陰暗的空間瞬間明亮無比。
這會兒楊則也顯然被嚇的不輕,腦袋懵著緩不過勁來。
“哥哥在做什麽?”楚憶歸問道,語氣平和。
萬秋抬起頭,注意到人後下意識的將手中的剪刀尖端對準了自己,而楚憶歸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
楚憶歸的手包裹住了萬秋的手,手指輕柔的蹭開了萬秋緊握的手指的縫隙,柔和的就像是用這樣的力量汲取了萬秋的力氣一般。
那剪刀從萬秋的手中滑落,落入到了楚憶歸的手中。
楚憶歸拉開了萬秋的手,發現了在萬秋的手指上非常新鮮的剛剛多出來的血痕。
“你怎麽弄傷了?”楊則上揚的聲音先一步傳來。
楚憶歸卻放開了萬秋,帶著剪刀到了另外一邊。
“我不是故意的。”萬秋以前用過的剪刀,從來都沒有鋒利到只要摸一下就能劃傷皮膚的,更多的是被丟棄的,鈍到甚至無法剪掉任何東西的剪刀,“我只是看它很漂亮。”
這把剪刀真的很漂亮,乾淨、明亮、鋒利,萬秋只是被吸引了而已。
“一把破剪刀能有什麽好看的。”楊則氣惱一把將萬秋抱了起來,想找房間內的醫藥箱,然而夏夜燥熱的空氣和突然迎面撲來的小飛蟲讓楊則扭頭先出了房間。
在巨大的溫度舒適的客廳裡,白管家拿來了藥箱,簡單的消毒後包扎,天知道萬秋是怎麽能劃出這麽大口子的。
“你剛剛到底……”楊則真的覺得心情複雜,想到了在地面上的碎發,和萬秋此時已經少了一小半的半邊頭髮和劉海,心下一沉,“你在剪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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