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洲晃了晃還有些發暈的腦袋,他見到眼前雪景壯闊,心中劍意陡生,隨手向後探去想揮雙劍起舞,可是他卻隻摸到了一把劍。
他背後的兩把劍一把叫做笙歌盡,另一把叫做貫征。
笙歌盡是悲意最濃,貫征則戰意最盛。
此時於洲身上只有笙歌盡,貫征不知所蹤。
這兩把劍並非普通的神兵利器,而是十二魔劍中的其中兩把,能夠驅使魔劍的人少之又少,也不知道是誰從他身邊帶走了貫征。
貫征入世,必將兵戈再起。
得盡快尋回才是。
真是喝酒誤事啊。
懊惱之時,寒風中突然飄過一陣醉人的酒香,一個身穿青衣的男子提著一壇酒笑眯眯地走了過來。
“喂,我這酒釀的怎麽樣?”
於洲歎道:“酒是好酒,只是喝酒誤事。”
孟複晃了晃手裡的酒壇,看了一眼於洲手裡的笙歌盡:“你的貫征去哪了?”
於洲說道:“我不知道,你的酒太厲害,醒來後我什麽都不記得了。”
孟複神色微妙地說道:“你再感受一下,除了貫征還有什麽不見了?”
於洲閉上眼細細感受了一番,再睜開眼時目光已經有些渙散:“我還有一甲子的內力也不見了。”
孟複已經笑得著直不起腰:“不僅是貫征和你那一甲子的功力,還有用四分之一張湟川藏寶圖買回來的小美人也不見了,可惜呀,一場豔遇就這麽被你忘記了。”
於洲蹙起了眉頭:“豔遇?”
他低頭看了一眼指尖上的胭脂,眼神略微有些困惑。
孟複笑道:“不過沒關系,我剛剛掐指一算,你們緣分未盡,以後還是會相逢的。”
他仰天長歎:“正所謂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啊!”
第30章 探花2
丟了貫征,丟了一甲子的內力,又丟了四分之一的湟川藏寶圖,於洲頭大如鬥,不禁感歎孟複釀的酒當真誤事。
事已至此,於洲歎息一聲,隻好背著他的笙歌盡下了雪山,他的好友孟複閑來無事,正好厭倦了雪山的風景,便提著兩壇酒也和他一起下了山,說是要看看這個世間的繁華風景。
兩人走走停停,不知不覺一年的時間便過去了,又過了一段時間,好友孟複回了老家。
於洲這位好友來歷神秘,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消失一陣,兩人雖是莫逆之交,但彼此不談過往,以至於於洲也不知他這位好友是哪裡人士。
現在便只有於洲一人在茫茫人海中尋找貫征的下落了。
又過了半年之久,於洲陰差陽錯之下成了一名官兵,專門負責押送流放的罪犯。
這是個苦差事,但油水很足,流放路上少不得一些罪犯家屬花些金銀打點官兵,讓被流放的家人過得好受一些。
若流放的是女眷,打點的價錢還要翻倍。
這批罪犯將從汴京流放到南嶺,整整三千裡流放路,到了南嶺無論是罪犯還是官兵都要脫層皮。
這次押送的罪犯共有二十人,每兩個官兵負責押送五個罪犯,早在出發前,於洲和王二等一眾官兵就收到了不少家屬打點的金銀財帛。
六月末,流放的罪犯們戴著枷鎖和沉重的腳鐐艱難前行,於洲和王二戴著草帽押送犯人。
中午的日頭最是毒辣,這些從汴京流放的罪犯們從前高床軟枕養尊處優,哪裡受得了這樣的苦楚。
王二見這些罪犯們面如土色的樣子,忍不住搖搖頭,對於洲說道:“以前咱們見了這些人是要行大禮的,真是風水輪流轉,是非成敗轉頭空啊。”
於洲微微一笑,摘下隨身的水囊喝了一口水。
是非成敗轉頭空。
這句話用在他身上真是再合適不過。
疲憊的官兵們在樹蔭下眯了一覺,於洲沒有睡意,便倚著樹乾眺望遠處的風景。
這一年汴京少雨,赤日炎炎,土地龜裂,一路上已經遇見不少沿街乞討的人。
於洲這人視錢財如無物,看見面黃肌瘦的孩童便心生不忍,身上的那點銀錢很快就散盡了。
王二笑他傻,於洲也只是搖搖頭,笑了笑便不再再言語。
兩天后,他們遇見了另一支押送罪犯的隊伍。
這支隊伍押送的罪犯有些特殊,俱是一些姿容清秀體態纖瘦的男子,王二上前一問,才知道這些男子是準備押送到軍營充當妓子的罪犯。
時下男多女少,軍營那幫漢子葷素不忌,只要模樣過得去,管他是男是女。
這支隊伍原本比於洲他們早出發一個兩天,但是這些罪犯們大多都是些文弱公子,身體弱,時不時就有人病上一場,這才耽擱了路程。
於洲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性格,小道消息全靠王二打聽,過了一陣,王二回來了,湊在於洲耳邊神神秘秘地說道:“你知道那幫要送往南嶺軍營的罪犯麽?”
於洲說道:“怎麽了?”
王二一臉唏噓:“你知道這些罪犯裡有誰麽?”
於洲雖然神色淡淡,但也被勾起了興趣:“又是哪個世家的少爺落了罪,被發配到那等糟踐人的地方?”
王二雙掌一拍,說道:“是今年的新科探花郎,酈築曇!”
“他以許曇之名參過了秋闈,過了春闈,殿試時又被當今聖上欽點為探花郎,春風得意沒幾個月,就被人揭發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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