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難受了,我明天就好了,真的不用去。”溫拾睜眼說瞎話,他現在渾身上下都使不上力氣,剛剛從廁所扶著牆爬出來的時候,差點五體投地給外面的趙澤霖行一個大禮。
這沒處理乾淨的海鮮威力真是叫人不敢想象,其實方才回程的路上,溫拾肚子裡就仿佛多了個腦海的哪吒在折騰一般疼,腸子好似被當成混天綾打了結。
但具體有多難熬呢?
對溫拾來說,上輩子小臂長小指粗的取髓針給他一點點做腰部穿刺的時候,都沒這腹瀉的肚子疼的那一段路程叫人煎熬。
隻是更叫人恐懼的,是宋庭玉要帶他去醫院。
溫拾怯怯地看著站在床邊的趙澤霖,宋庭玉帶回來一個醫生,就叫他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害怕,又往床裡縮了縮。
雖然自己這輩子應該不會再被抓起來做實驗了,但是,對醫生、醫院、藥物、疾病的恐懼基本上已經刻進了骨子裡,實在應激。且不說上輩子溫拾在近似醫院的實驗室住到了死,恐怕就是尋常人,也不願意沒事就往醫院裡跑吧。
“哎呦,這小朋友還不喜歡上醫院的嘞?”趙澤霖湊近,端詳溫拾慘白的臉色,清嫩的模樣。
他還沒來得及被通知溫拾的身份,隻是大晚上被拎過來,自然也能覺出這人對宋庭玉不一般,一開始他以為這是老五爺年輕時候在外的情債,宋家新晉的小少爺。但仔細看過之後,發現溫拾雖然長得好看,和同宋家人具有攻擊性的美貌卻不太一樣,從臉蛋看著就不像是有血緣關系。
那難不成是宋庭玉的私生子?
可歲數是不是有點太大?
雖然港灣胡搞的少爺不算少,也有十五六就喜當爹的,被大肚子的野模找上門,正巧被八卦小報拍入畫,鬧的人盡皆知,叫人看足了熱鬧。但以趙澤霖深夜接到宋念琴詢問五爺身體情況的電話來看,他這位頭頂老板,至今應該是……處.男。
哎,可憐呐,處.男。
這真是趙澤霖今年聽到最大的八卦嘍。
話扯遠了。
不管這床上的人是誰,趙澤霖是會看宋庭玉的臉色行事的。就好比今天躺在這裡的不是溫拾,而是宋庭玉在港灣的中亞牧羊犬,五爺叫趙澤霖看大狗狗為什麽食欲不振吃不下東西,趙醫生都得一邊在心裡罵‘靠北’,一邊嘗試撿起曾因為興趣看過兩眼的獸醫功課。
“我們醫院和外面那些醫院不一樣的,所有的儀器都是國外進口,體檢又快又方便,連驗血都有無痛采血針哦~”
聽到‘針’,溫拾臉色更白了,可憐巴巴寄希望於最終拍板的甲方。
可宋庭玉明顯覺得體檢是必要的,他早就有帶溫拾去全身體檢的想法,這明顯是為了溫拾好,“隻是體檢而已,不怕,我每年都去,不也什麽問題都沒有。”
“……”見宋五爺不為所動,溫拾立馬抽回了被宋庭玉抓著手,縮進被窩裡。
不是站在一起的盟友了,那不給牽手。
趙澤霖站在一邊看的嘖嘖稱奇,瞧瞧這小動作,這小脾氣,不知道還以為這是跟宋五爺拍拖的馬.子呢。
宋庭玉顯然也有些無奈,隻好伸手幫溫拾掖了掖被子。
“沒關系哈,不願意去體檢也沒事,我現在給你把個脈?”趙澤霖算是個醫學造詣奇高的天才,西醫學成歸來後,這幾年一直在琢磨中醫理療方面的內容。
對於想要延年益壽但是又沒有什麽重大疾病的有錢人,中醫方面提倡的食補是行之有效的一種方式,有專攻的膳食總歸比大把的維生素和營養藥片好入口。
“把脈?”宋庭玉蹙眉。
來了,那熟悉的罵人的眼神又來了。
“五爺,您放心,我去年專門去京中醫進修了一年呢,把脈雖然聽起來有些玄乎,但確實也有根據。而且我的水平,您也知道,沒有我看不出的病。”全身上下的髒器共同發出的聲音,或許就構成了一個人的脈搏,從脈搏中可以察覺的東西,比趙澤霖沒接觸中醫前,以為的多得多。
“要不要試試?”宋庭玉拍了拍蠶蛹溫拾,給了兩個選擇,“要麽明天就去體檢,要麽現在叫他用中醫的法子看看。”
悶聲不吭的小溫縮在被子裡的手一秒探了出來,白盈盈的手腕就搭在床邊。
意圖很明顯。
來吧,把脈。
五爺:……
趙澤霖立馬上前,坐在床前的小凳上,老神在在地閉眼把起脈來,那模樣還真有幾分內地老中醫的玄乎,估摸是進修的時候連帶他的老師傅看病時的一舉一動都效仿了過來。
“你腎氣不足啊……還年輕呢,怎麽腎就不大好?你平時早上沒有晨.勃吧?那之前有過夢.遺嗎?不會還沒有吧?你多大了?十七,十八?太晚了,孩子,得著急起來了,不然這以後可怎麽辦啊,嘖嘖——”
溫拾鬧了個大紅臉,支支吾吾說不出話,而後坐在床邊的宋庭玉毫不猶豫給了趙澤霖一腳,趙醫生立馬轉換話題。
“我再看看呐,你這還有些體虛,氣血不足,不過腎不好,虛也很正常,平時不怎麽鍛煉吧?是不是跑個一千米都要十分鍾呐?小夥子,年輕人可不能這樣啊,現在就這樣,七老八十的時候要怎麽辦呀?你這脈象,真和六十高壽差不離了,人家大爺六十的時候,興許還比你龍精虎猛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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