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慢慢的,關於宋庭玉的傳聞,甚囂塵上,連帶那在曾家龍潭虎穴的一夜,都被外人杜撰了十幾個版本。
有迷信的講宋庭玉不是人,是鬼神會借陰兵,得罪他就是得罪了地下的人;還有說宋庭玉徒手打敗了曾家全部的保鏢,就連那從北美請回來的特種兵,也被他折了一雙手腳;更有人說,曾家的少主被宋庭玉嚇的尿褲子,趴在地上喊爸爸。
當然了,這些傳聞、謠言、編故事似的段子,隻能拚湊出半分宋庭玉當時的風光和愈演愈烈的權勢,在他的控制下,宋家的實力隱隱壯大到將要打破平衡的程度。
就在宋家即將成為出頭鳥的那一年,宋庭玉二十,他將港灣的生意全交給了信得過的心腹,收起了兩年前鋪開的宏偉藍圖,舉家搬離港灣,轉入內地,自此港灣隻剩下了宋五爺的傳說——明明那時離港灣寫上宋這個字,已經不遠了。
有人把這視為宋庭玉的退讓和膽怯,不要命不怕死有什麽用?到底還是年輕,肩上扛不起這麽重擔子,身上也沒裝那麽大的膽子,畢竟那時內地在港灣人眼裡,簡直就像是個土村子,就連港灣邊角靠海的村子都比不上,又苦又窮又貧瘠,根本沒有賺錢的生意。
直到,宋庭玉在京市不到三年間,資產翻了數倍,不止宋庭玉叫人驚訝,內地的風光也叫港灣那些老夥計想都不敢想,沒有人會嫌錢少,原本看不上的內地,登時成了香餑餑。
隻是港灣和內地有著諸多不同,港灣生意人和內地的生意人更是如同隔了馬裡亞納海溝一般,不僅從行事風格、牟利手段多有不同,就連認為賺錢的門路,在內地都是行不通的,於是,時不時便要回港灣一趟的宋庭玉又成為了炙手可熱的香餑餑,多少人求五爺在閑暇間隙,抽空見一面,指點迷津,撥雲見日。
陳周明也知道自己的性子不適合留在港灣,他今朝來京市,一是為了再爭取爭取和宋知畫的婚事,二是為了投奔宋庭玉,想跟著宋庭玉學一二招,留在內地,也叫他能施展一番拳腳,不再終日做靠父母的乖寶寶。
他對宋庭玉的樣子,是向往的,誰不想成為這樣的男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可就是這樣一個在傳聞中簡直媲閻羅王阿修羅不是人的宋五爺,竟然也會做出這種、這種叫人不齒,同自己妹妹愛上一個男人,光天化日之下就行跡苟且的荒唐事。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躲在樹下的陳少爺畏手畏腳,小心翼翼,一點聲息都不敢出,小幅度揮手驅散那不知道打哪飛來的直往他臉上撞的蟲子,現如今陳周明隻求這外面那兩個人快些親熱完,叫他能從這髒兮兮還有蟲子的樹叢裡逃出去。
“好了。”認真細心的小溫總算把那不長眼的飛蟲從他甲方的眼角捏了下來,彈進了樹叢裡,“眼睛還疼嗎?”
“不疼了。”宋庭玉低垂著眼皮,睫毛濕漉漉的,眼角也有些發紅,看著像是遭人欺負輕薄了似的,“謝謝。”
五爺話音剛落,剛剛還近在咫尺目不轉睛盯著他瞧的溫拾眨眼間就退回了一米外的安全距離,乖巧微笑,有禮貌極了,也氣人極了。
“舅舅!藥我拿來了——”周斯年這才看準時機,好像自己剛剛才過來,半點‘少兒不宜’的畫面都沒有偷偷躲在角落裡看,清白人一個。
溫拾看見那促消化的腸胃藥,立馬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面露菜色,小心謹慎道:“好像,也不是那麽難受了,不吃藥也行的。”
溫拾不愛吃藥,可以說是上輩子吃的太多,基本上每天的藥片都是按把計算的,給他吃頂了。
加上他還有些醫學研究背在身上,被要求吃些未上市的試驗品,是藥三分毒,總得叫他難受好一段時間,於是那些藥物就仿佛成了另一種折磨他的刑具。
所以溫拾這輩子的治病心得就是,能不吃藥就不吃藥,能活多久就活多久,多活一天都是賺,小病不用治,大病就放棄,快樂離世。
“可你剛剛不還說很不舒服嗎?”周斯年都看出他這小舅舅不樂意吃藥的心思了,感歎溫拾果然還是個小孩子,“這就是消食片,和糖是一個味道的,不難吃。”
溫拾抿住嘴巴,搖搖頭,拒絕的意味很明顯。
“不吃就算了,”洞悉溫拾的一舉一動,宋庭玉果斷抽過外甥手裡的藥盒,二度吩咐,“叫管家熬山楂檸檬水來,喝那個也是一樣的。”
宋庭玉果然是足夠了解溫拾,藥不愛吃,但是食物可不同。
山楂檸檬水加上□□糖,熬出一鍋湯汁,放涼之後酸酸甜甜,像飲料似的,溫拾抱著杯子咕嘟咕嘟喝個不停。
他和周斯年得了宋庭玉的允許,上二樓 坐在臥室外間的小沙發上看黃毛猴子。
五爺這屋裡的電視比樓下的那台款式還稍微新一些,是進口貨,生效更好,畫質也更鮮亮,黃毛猴子眼皮上的亮晶晶看起來波光粼粼。
宋庭玉被留在樓下見客人,樓上隻有周斯年和溫拾,看著看著電視,周少爺不安分起來,剛剛瞧見溫拾和宋庭玉親近,徹徹底底打破了周斯年印象裡可以扭頭去做神父的宋庭玉身上的獨有的禁欲感。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