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庭玉丟下了今天第二個重磅炸彈。
被捧著臉蛋的溫拾慌忙無措地想退開,卻動彈不得,他只能跟宋庭玉那激起山呼海嘯般洶湧眼神的眸子對視,急促呼吸將要跟不上心動的頻率。
他沒有害怕,但這明顯過速的心跳和額角冒出的細汗又源於什麽,他自己也不明白。
“宋、宋先生,我、你喜歡我什麽?”有生以來,第一次收到熱切表白的溫拾結結巴巴,短路的腦袋無法思考,一切回應都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你怎麽會喜歡我呢?”他哪裡有值得宋庭玉喜歡的地方?
宋庭玉沒有談過戀愛,溫拾也沒有,他不知道所謂愛情原來不是字面上眼前冒出的光圈、周身彌漫的粉紅氣泡、兩個人不分你我的氛圍感。
而是過速的心跳、口齒不清的結巴、下意識覺得自己配不上的自卑和膽怯。
也是——我真的可以和他在一起嗎?
這自然而然生出的奢望。
“因為是你。”
宋庭玉從沒喜歡過什麽人,他的寡淡感情史和取向猶如一張空白的試卷,沒有命題,自然也就沒有答案。
但自從溫拾出現了,那張白卷竟然也鬼使神差出現了字跡,一行接一行。
上面的每一道題,都和溫拾有關。
上面的每一道題,宋庭玉都能輕而易舉答出滿分。
“所以,他們都說你對我好,對我很特別,是因為……”
“是因為我覺得你是這世上最特別的人,我喜歡你,就想給你我的一切。如果你認識從前的我就會發現,我做的這一切其實已經很明顯了。”
宋庭玉隻對家人有這種不求回報的奉獻感,因為那是他的兄弟姐妹,比起奉獻,這或許更稱之為責任,是他扛起宋家之後,應該對這個屋簷下的每一個人都負起的責任。
溫拾是頭一個,叫五爺投入大量精力和成本都不計較回報的外姓人。
說來宋五爺這樣的感覺和想法其實很單純,他沒有別的東西,只有錢多,便就想給自己喜歡的人花錢。
這錢花出去的時候,宋庭玉沒有做生意時候的投入回報比較和計算,沒有盈虧的在意,更沒有時刻謹記及時止損的教訓,明明當的是個愚蠢的冤大頭,卻只有愉悅。
看到溫拾吃他買回來的糕點開心,他就開心,看到溫拾穿他買回來的新衣服乾淨又漂亮,他也開心,看到溫拾會因為拉來他的投資而樂的找不著北,他同樣開心。
這樣純粹對喜歡的人好是一件會叫人感到幸福的事。
溫拾呆呆聽著,這才明白,這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所有饋贈,暗地裡都別有所圖。
雖然宋庭玉圖的是他這個人吧,但從前溫拾毫無戒備吃進嘴裡那些點心、水果,這下都成了他的壓力,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宋庭玉對他那樣好,他怎麽好意思說出拒絕的話來?
“溫拾,和我在一起,我可以給你最優渥的生活,讓你不必為任何事情煩惱,你大膽去做你想做的一切,需要我為你提供什麽都可以,”宋庭玉聲音帶著蠱惑,“你可以盡情利用我,只要你想要,無論是什麽,我都會給你,你不需要有任何負擔。”
溫拾被他這直白的話嚇的膽顫,結巴了半天,十分有禮貌地憋出來一句:“宋先生,你、你真是太客氣了。”
溫拾現在整個人一團亂麻,腦子裡就跟轟炸機剛剛飛過似的,宋庭玉的話一套接著一套,有水準又誘惑力十足,一般人誰能放過這麽一個有錢有顏的王老五。
可就是因為明白宋五爺是個太好太好的人了,長相好,氣質好,能賺錢,又顧家,哪怕溫拾從沒想過和一個男人在一起,和宋庭玉相處時,也會產生朦朧的錯覺。
這樣打著燈籠都難找的人,在溫拾眼裡,就和他如天地之隔一般,宋庭玉愛上他,叫他覺得這比他能生孩子還像是做夢。
溫拾只是個平頭老百姓,而自小在實驗室裡長大的他,性格裡面有不可彌補的缺陷,他沒愛過人,甚至沒愛過自己,他連愛是什麽樣子都想象不出。
他真的可以給宋庭玉想要的愛嗎?
他真的不會愧對這份濃烈的感情嗎?
宋庭玉看出他的舉步維艱,放輕了動作,托著溫拾臉龐的手緩緩落在了他的肩膀上,“溫拾,我想講出來這些,不是為了逼你和我在一起,而是希望你明白,你有選擇和我在一起的權利。”
要不要和宋庭玉在一起,是溫拾選擇的權利。
“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這件事,在此期間,我們還像從前一樣生活相處,你只需要在想通的時候給我一個回答。”
宋庭玉不想把溫拾逼得太緊,省的他又開始胡思亂想,膽戰心驚,這樣會將他們之間原本已經和諧溫馨的氛圍再度打破。
反正,他們之間還有的是時間,溫拾要把孩子留下來,除了自己這裡,他還能跑去哪裡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呢?
“那這個孩子要怎麽辦……”宋庭玉說不要因為這個孩子而考慮和他在一起,但溫拾怎麽可能完全拋卻這一點。
宋庭玉是他孩子的另一個父親,如果溫拾生下這個孩子,那他一輩子都和宋庭玉遊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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