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子結束,溫浪就開始正常上學了,多虧了鄭臨安來幫他開小灶,遲了一個月回到學校,溫浪的程度也沒差太多。
生活看似都回歸了正軌。
只有五爺的苦日子還沒結束,甚至因為小十一到了家裡,全家上下的重心都偏向了這個小嬰兒,已經不止溫拾經常因為過於關注孩子而忽視了宋五爺。
連宋家幾位小姐,對五爺都可以說不聞不問,置之不理了。
十一月十二日,是宋庭玉的生日。
十一月十號,管家提醒宋念琴翻日歷,宋大小姐才一拍腦袋想起來這獨特的一天。
最近家裡的事實在是太多,溫浪和小十一住了回來,小寶寶的照料宋念琴也關注著,宋觀棋正在商定和未婚夫的具體婚期,想在十二月底前定下,不再拖到明年去,宋知畫的母親也三番四次打電話催促女兒和陳少爺的婚事,想讓兩人先回港灣來訂婚。
就是因為事趕事堆到了一起,宋庭玉的生日在混亂的日子裡就顯得不那麽重要了。
宋庭玉他其實不過生日,打小如此。
他出生沒多久,親媽就離世了,和母親忌日相差無幾的生日,總歸不太吉利。
老五爺也總是懷念那位逝去的太太,於是宋庭玉小的時候,他從沒為這個兒子興師動眾地大辦過生日宴,往往就是一塊蛋糕一些禮物那樣糊弄過去。
宋庭玉似乎也從不在意這件事,生日對他而言,就和尋常日子沒什麽區別,而宋念琴嫁到京市的時候,每年都會在這時候給國外的弟弟寄去生日禮物,再打個越洋電話。
後來舉家搬到京市,宋念琴才開始做主為宋庭玉慶祝生日。
說是慶祝,只是在冷冰冰又漠不關心這日子的五爺眼前,它也慶祝不起來。
辦宴會免了,又不是六十大壽;送禮物也免了,五爺也不愛拆禮物——於是,最終也只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頓飯,定個蛋糕,勉強吹個蠟燭。
可今年不一樣了。
這是宋庭玉成家以來,第一個生日。
比宋家人更該記得宋庭玉生日的人,出現了。
宋念琴把溫拾找來了書房,“庭玉後天過生日。“
從溫拾茫然和驚訝的表情來看,宋念琴篤定他也不知道,“沒事,不是整數,也不需要大操大辦,只是大家聚在一起吃頓飯,我怕你不清楚,才提前告訴你一聲。”
溫拾不勝感激,要不是宋念琴提前和他講了,他恐怕連準備禮物的時間都沒有。
可要在這麽重要的日子送宋庭玉什麽,又讓溫拾犯難了。
溫拾手上雖然有了點閑錢,但也僅僅是有點,要是想給宋庭玉買點符合他格調的奢侈品還是有些困難。
說句做夢的,溫拾甚至想給宋庭玉買輛新車,當初砸了五爺的汽車玻璃,才有了此後種種,這麽一看,那虎頭奔簡直就是他們兩個的月老。
但在溫拾向阿四了解到那和虎頭奔差不多檔次的汽車售價後,這個念頭就熄滅了,果然,他雖然賺錢了,但還是買不起,就是把他賣了都買不起。
悶頭在書房想了一下午的溫拾決定不為難自己,當晚趴在被窩裡,晃晃宋五爺,“庭玉,你有什麽想要的嗎?”
在五爺眼裡,臨睡前,他剛洗完澡渾身香噴噴的小媳婦爬上床,趴到他在胸口處,眼巴巴望著他,問他‘有什麽想要的嗎’——這個問題,就是明晃晃的勾.引和暗示。
於是,宋庭玉原本在摸溫拾肚子的手往下探了過去,另一隻手捧上溫拾的臉,輕輕碰了碰鼻尖,那堪比妲己的臉浮現貪念和愛意,“當然想要。”
察覺作亂的手,溫拾臉黑了,“不是說這個——”
“那是什麽?”在溫拾掙扎的間隙,宋庭玉已經擒著他的腰把人拎到了身上,趙澤霖講這個動作不會碰到肚子裡的孩子,可以放心大膽一些。
“我問的想要的東西。”溫拾支著宋庭玉的胸口,低頭俯視男人。
“沒有。”
宋五爺是屬於那種物欲不高的人,這種物欲不高得益於,這世上沒有正在出售他卻買不到、買不起的東西,他想要什麽,都會在短時間內拿到手,輕而易舉。
錢太多,花不完,是會煩的。
送有錢人禮物真是這世上最困難的事情。
溫拾垂頭喪氣。
“你想給我買東西嗎?”溫拾落寞的表情實在太明顯,宋庭玉輕而易舉洞悉他的念頭。
抬手摸摸溫拾的臉,五爺沉聲道:“你送什麽我都會喜歡。”
因為這世上最珍貴的非賣品,溫拾已經給他了。
周末是五爺的生日,全家人都得到齊。
雙胞胎慣例一到周五就從學校回來,周斯年順路買了個小陀螺送新生兒。
雖然以十一在地上爬都困難的現狀,玩得到這陀螺還要等上許久,但周斯年還是得到了親手抱抱十一的機會。
十一很乖,他總是輾轉從保姆手裡到宋家小姐手裡,再從宋家小姐手裡到他伯伯溫拾手裡,這位宋宅小團寵臨危不懼,從不大喊大叫,也不哭哭唧唧,保持一個鎮定到不像嬰兒的笑容,親切地對待每一位想抱抱他的客人。
周大少爺緊張的腿都軟了:“小舅舅,他好軟,是不是沒骨頭啊,我好怕碰壞他!不行了,我的心都要融化了,他在看著我笑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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