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愛爆粗口的趙醫生在心底種了一片草原。
溫浪被趙澤霖檢查完,整理好衣服,道:“這件事,麻煩您不要告訴別人,我哥相信你,才叫你來,但我不想因為我,叫我哥在這個家裡不好過。”
聽到患者的要求,趙澤霖本該有職業道德的。只是,他所有身份最前頭都掛著一個宋家,宋庭玉是他的大老板,他還收著宋庭玉三個月的工資,這種事情,他哪裡敢瞞著宋五爺。
宋庭玉聽到趙澤霖手足無措語言混亂的陳述時,眼神變的凶狠起來,“什麽叫溫浪和溫拾生孩子了,你胡說什麽呢?”
“不不不,是他們兩個,好像可以生孩子!男人生孩子,我就是在國外都沒見過這樣的!太新鮮啦!太酷了!”
“趙澤霖,你是精神病了嗎?”宋庭玉對滿口胡話的趙醫生很不滿。
“不,五爺,我親眼看到了,你親眼看到也會相信的,那麽圓的肚子,有五個月了,再過一段時間,就會有胎動了!”趙澤霖幾乎能看到自己靠著這件事登上醫學周刊成為時代先鋒的宏偉瞬間了。
“誰的肚子?”宋庭玉蹙眉。
“溫少的弟弟!那個有些黑的男人!”
“你確定那是孩子,不是什麽其他怪病嗎?”宋庭玉還是有點不信。
“是,我用我的人格擔保,我確定以及肯定那是個孩子!”趙澤霖激動的簡直想扯著宋庭玉的領子叫他相信。
宋庭玉看到趙澤霖瘋癲的樣子,想到宋念琴最初和他說過的‘男人生孩子’,猛地推開椅子站了起來,眼底滿是不可置信。
溫浪肚子裡有個孩子?
男人真的可以生孩子?
“那溫拾呢?”宋庭玉越過桌子,疾步走到趙澤霖跟前。
“這,溫少沒有讓我給他檢查,我感覺,可能會也可能不會,溫浪的情況很少見,雖然他們是有血緣關系的兄弟,但是溫少未必會也有這種、功能?不過他的脈搏和一般人不一樣,說不定也真是這種情況——”趙澤霖嘰哩哇啦一大堆。
而宋庭玉的眼神,完美詮釋了,什麽叫‘我花重金請你就是為了聽你說這些車軲轆話嗎?’的殺意。
趙澤霖額頭冒汗,舉手道:“不過我可以保證,做個檢查就都出來了,我的醫院,現在懷孕七天就能查出來。”而距離宋庭玉和溫拾同床,早過去了七天,中沒中,一個檢查就能出來。
坐在樓下喝橘子果汁的溫拾被從樓上奔下來的宋五爺抓住手腕時,一臉懵逼,舔舔嘴巴,把桌面上的橘子果汁往外推了推,好像不是他喝的似的。
“我就是有點渴,隨手拿的,我知道一會吃飯,不會多喝,這就不喝了。”
“溫拾,你、你——”宋庭玉壓根沒注意到溫拾在喝什麽,他連手都在抖,卻自己都沒有察覺。
“我?”溫拾扶住五爺的胳膊,關切道:“你怎麽了?不舒服嗎?”
“我沒有不舒服。”宋庭玉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可他現在整個人都快宕機,也已經顧不得那表面的東西了,他甚至恨不得在溫拾面前,將自己的皮肉剝開,叫他看看那胸前是怎樣一顆慌張的真心。
“溫拾,結婚前,一般都要做一個體檢。”宋五爺反手拉住溫拾的手腕。
溫拾臉白了一瞬,“我、你、你之前也沒有說過這件事。”
沒人和他說結婚之前除了訂禮服買對戒還要做體檢的呀。
少有聰明一回的溫拾覺得,宋庭玉就是單純想騙他去體檢,和結婚其實沒有關系。
第51章 你喜歡庭玉嗎?
手腕被扣住, 溫拾跑也跑不掉,往回抽又沒有宋五爺力氣足夠大,低頭小聲抱怨:“你又說話不算話了。”
溫拾有在努力扭轉心態, 體諒宋庭玉為自己的擔心, 但是要治愈某種長久以來的心理障礙,並沒有想象那麽簡單。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他僅僅只是在腦子裡想象一下帶著消毒水味道的白房間和那針筒放進鐵盤子裡的嘀嗒聲, 溫拾脖子後面就一片冰涼, 胳膊側邊的肌肉緊繃。
可偏偏,治愈心理陰影乃至畢生痛苦的方法永遠不是逃避和掩蓋,有且只有一種叫流膿傷口治愈的療法, 那就是將傷口再度割開,一遍遍剔除腐肉, 強硬摁著受傷痛苦的人, 直面那血淋淋的真相,直面那沉浸在無邊黑暗中的破碎自己。
破碎的東西想要拚湊起來,就必須破碎到極致才能再度從灰燼中重新愈合。
溫拾有點不情願地偏過頭, 臉上的憂愁很明顯。
宋庭玉也不想和溫拾再因為這件事出現冷戰的情況,宋五爺在外面從來都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做生意的人講究的就是一個‘誠’字。
偏偏在溫拾面前,他似乎不得不食言。
宋庭玉用行騙的方式遊說:“我沒有要逼你去做檢查的意思,只是婚前體檢,所有結婚的新人都會做。”
“你不要騙我。”溫拾知道以後婚檢是普及的,但是現在這個年代, 連婚紗照都沒到每對新人一份的程度,婚檢真的會這麽重要嗎?
可宋庭玉這人才不像溫拾, 說個謊是個人都能看出他忐忑和心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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