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殃生要是敢討厭他的話,會被殺掉哦,季閩想著這些,他垂下眼眸,蓋住所有的情緒。
鍾殃生對面前的危險毫無覺知,還揚起笑臉期待地仰起頭:
“你哪裡來的,是自己做的嗎?看起來好好看哦,可不可以也給我做一個。”
是這樣的反應嗎?
季閩不敢相信地看著鍾殃生,怎麽不害怕他,反而,更喜歡?
那一刻,鍾殃生看到了一雙亮晶晶的眼睛。
“好好看。”
“季閩,你這樣也好好看。”
季閩不自然地轉過頭,就在上一瞬間,他的心底最陰暗的想法還在想,鍾殃生要是敢討厭他就殺掉,違反規則也殺掉,可以這一秒,他就為自己這種想法羞恥不已。
“不好看。”
太醜陋了,這樣的自己,已經被他醜陋的父親同化,太醜陋了。
鍾殃生像發現新大陸似的朝著季閩貼過來:
“季閩,你害羞了?”
“說你做娃娃好看,你怎麽還害羞了。”
季閩不自然地推開鍾殃生:“沒有。”
“就是有,耳朵都紅了。”
鍾殃生骨子裡是調皮和活潑的,只是之前一直被壓抑得厲害,現在才算稍稍放松。
“沒有。”季閩故意凶道,他的耳朵真的熱起來,想將鍾殃生黏人精快點從他身上挪開,
“過去一點。”
“你答應幫我做娃娃我就走開。”
這是能隨便做的嗎?
“快點答應我嘛,我也想要一個漂亮娃娃。”鍾殃生整個黏在季閩身上,跟季閩鬧。
“不行。”季閩終於凶起來。
他將鍾殃生放在沙發上,鍾殃生不肯,用力一拉季閩的衣領,季閩被拉著往下,險險停在倆人鼻尖即將相碰的地方。
四目相對,鍾殃生看見季閩的眼睛裡清楚倒映著自己的影子,倆人的呼吸交纏,鍾殃生分明感受到季閩的鼻息灑在皮膚上。
鍾殃生看著這樣的季閩,突然沒頭沒腦地說:
“季閩,你不是小傻子對不對?”
季閩呼吸一滯,就在他以為鍾殃生發現倪端的時候,他就聽見鍾殃生繼續說:
“哪有小傻子這麽好看。”
“還這麽高,比我都高,穿著西裝可整齊了。”
“怎麽肩膀都比我寬!”
季閩:……
他果然不改變對小笨蛋的覺察能力有所期待?
只是,季閩看著鍾殃生自言自語,說起來話就沒完,剛剛還堵著心,不知不覺就軟得厲害,
“殃殃,我幫你做一個漂亮娃娃。”
不是做,是將屬於鍾殃生的娃娃還給他,這樣鍾殃生的靈魂就不會在五日後被大火禁錮,他也不會就此從世間消失。
可能到時候鍾殃生還是會被火燒得有點疼,但是,季閩這句話幾乎是鍾殃生的通關保障。
雖然鍾殃生毫不知情,還在傻乎乎地問:
“那你要做幾天呀?”
“五天。”
“今天算不算?”
“不算。”
啊,那五天之後剛好是要離開這裡的時候。
鍾殃生頓時生出不舍,季閩真的太好了,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個好朋友。
雖然他們的友情很短暫,但是鍾殃生想,至少還有一個娃娃可以留作紀念。
鍾殃生傷感地抱了抱季閩,提前表達自己的離別哀愁:
“我真的好喜歡你,好想跟你待在一起。”
季閩身子一僵,不敢相信。
渾然不覺自己撩了人的鍾殃生,還在沒心沒肺地拍著季閩的背。
——唉,要是季閩能跟他一起出副本就好了。
*
夜幕再次降臨時,鄭祁已經在房間裡研究鏡子。
他悄悄試過,鏡子板不下來,是嵌在牆內的。
鄭祁又用手指不著痕跡地敲擊鏡面,鏡子傳來的聲音略帶空洞隱隱有著回響,這便足以讓鄭祁確定是單面鏡,因為雙面鏡的聲音會更加沉悶一些。
那鏡子另一面是什麽?是否有人在正看著他們?那個人又是誰?
鄭祁記得這個房間的對面分明是一個儲物間,過了儲物間,才又是房間。
季閩的房間,又是季閩,那個小傻子。
鄭祁不敢用太過明顯的測試方法,因為即使他做得如此隱晦,也不一定能保證,鏡子那邊的人沒有察覺。
鍾殃生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鄭祁的臉,噗嗤一聲笑了:
“鄭祁,你的臉好花。”
除了那雙桃花眼一如既往地瀲瀲,鄭祁渾身都有些狼狽。
“你們白天在做什麽?很辛苦嗎?”
鄭祁接受到鍾殃生的的關心,嘴角夠了夠,也不遮掩,坦坦蕩蕩地說:“。
“當搬運工,什麽都搬,累了一天。"
“好辛苦。”鍾殃生訕訕,對比起來,自己陪季閩玩的工作確實有些輕松。
"唉,手臂酸軟也不知道能不能得到一個小小的按摩。”鄭狐狸開始下套。
“這,這麽累嗎?”小白兔輕易上當。
“嗯。”雖然主要是別人在搬,鄭祁就是偶爾幫一下忙。
鄭祁用那雙瀲瀲桃花眼故作可憐地盯著鍾殃生,鍾殃生有些不忍:
“好吧,那我幫你按一下。”
話音還沒落,鄭祁就將手上的衣服卷起來,鍾殃生也不好在拒絕,隻好直接上手。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