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柘野隻覺得心裡有一團火,燒得他血液流動,呼吸急促,可眼前的朝殊只是用很平靜的眼神看他,卻又通過他的眼神,似乎在看誰?
看誰?那個死掉的人?
一瞬間,陳柘野理智回籠。
他不需要跟一個死人爭風吃醋,也不需要用這種可笑的舉動,讓朝殊生氣。
陳柘野明白自己不應該,他努力恢復自己的理智,而朝殊看他神色已經恢復正常,眼神落在他的手背,發現青筋已經蟄伏下去。
朝殊面無表情收回視線,而陳柘野也往後退了一步。
“阿殊,我失態了。”陳柘野承認自己的錯誤。
朝殊別過臉,“沒事。”
可陳柘野歎息一聲,“我確實是嫉妒,可我不甘心。”他說著,用手捧住朝殊的臉頰,他的手指冰冷得可怕,讓朝殊不適應地蹙眉。
“怎麽了?”
“我能親你嗎?”出乎意料的一句話,讓朝殊一怔,卻發現陳柘野已經變成那種溫柔的模樣,情緒收放自如。
“其實我更想做別的事,可今夜我隻想吻你。”
在沒有等到朝殊具體的答覆,陳柘野主動俯下身。
溫柔的觸碰,沒有意外的撕咬,簡單地讓朝殊回過神,想要推開他,卻在余光中發現他的手背又凸起青筋,這才恍然大悟。
他在隱忍,克制。
可他不需要這麽隱忍,若是要借著剛剛的吵架,他完全有理由可以做得更過分。
可陳柘野只是簡單索要了一個吻。
一個沒有回應的吻。
而且,這根本不符合他一貫的作風,有什麽悄無聲息的變化。
不過這份吻也隻維持半分鍾,陳柘野站直身,像個紳士一樣,從茶幾上抽取了紙巾幫他擦拭唇上的痕跡。
“每個人身上都有惡劣的衝動,我無法控制。”陳柘野將紙巾扔進垃圾桶。
朝殊抬眸看他,“所以你想解釋什麽?”
“我下次會克制自己的情緒。”
像保證,又像承諾。
陳柘野不想讓自己像朝殊心裡的那個人,努力壓抑骨子裡的本能,但誰又確定他真的能違背本性,變成朝殊眼裡的人嗎?
朝殊也不相信,一隻毒蛇怎麽可能會違背自己的天性,收斂骨子裡的欲望。
但朝殊終究沒有質問他,只是望向牆面,上面的指針在不停擺動。
“一小時到了,我先回公司。”陳柘野心照不宣地說。
“好。”朝殊主動站起身,送他去門外,誰也沒提剛剛發生的一幕,完全讓人想象不出來,剛剛他們經歷過一段爭吵,又和好如初。
兩人道別後,直到朝殊看到陳柘野的背影消失在自己面前,他轉身回去,到了洗漱期間,望著鏡子裡的自己,這才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唇。
說不上來的感覺,卻總覺得很怪。
可能是因為陳柘野剛剛親吻的動作,跟之前大相徑庭。
*
又過了幾日,張承陪著朝殊一起去醫院看望蘇戎,張承去醫院之前買了一大盆水果籃,就是送病人的那種,找店主挑了最好的。
朝殊:“你確定要買這麽大。”
“那當然,這樣體現我重情重義。”張承拍著胸脯保證,朝殊看了一眼花籃,只見花籃裡面塞滿了水果,都快塞不下去。
“那行吧。”
兩人回到蘇戎的病房,剛好蘇廉剛走,他們後腳就到。
蘇戎正望著窗外,就聽到張承熱情的聲音,“蘇戎,你看我們來看你了。”
張承熱情的聲音讓蘇戎回過神,露出喜悅的表情,“你們這麽過來了。”
“今天我們剛好一起有空,你別亂動,要是傷到身體就不好了,快躺下去。”
“沒事,醫生說我可以動。”蘇戎解釋,不過架不住張承擔心,外加朝殊也很擔心他,最後他半躺在病床上。
然後朝殊給他削了一個蘋果,張承開始問他恢復得怎麽樣?
蘇戎:“我挺好的。”
“那就好,這幾□□殊一直擔心你,我也很擔心你,對了,聽說那個家夥已經被抓進監獄了,你不用擔心。”
張承不知道蘇戎出事那天的具體情況,也不知道夏駒喜歡蘇戎這件事,所以朝殊用胳膊肘頂了一下,讓張承不要亂說話,可張承沒有反應過來。
蘇戎看到這一幕,神情正常地說,“好。”
看起來,他並不在乎這個消息。
可朝殊注意到他的臉上氣色比之前紅了一點,他將蘋果遞給他,蘇戎向他道謝,接過去吃了一口。
“你胸口還疼嗎?”朝殊望著他穿著病服的胸膛,透過衣料,他似乎能看到那天的凶殘畫面。
朝殊當時沒有想到躲在自己身後的蘇戎,會衝出來擋在自己的面前,也會對夏駒,用決絕的態度說。
“夏駒,我根本不喜歡你,我們這輩子只能這樣。”
一句話,斷送了夏駒全部的希望,也讓他臉色驟變。
可現在,蘇戎看起來已經好了很多,至於其他的,朝殊明白,這些需要時間的治愈。
後來張承中途有事,去走廊接了一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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