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這只是因為朝殊退讓,這不由得讓陳柘野眼底的溫情被戾氣交織,不過最讓陳柘野格外注意的便是朝殊的反應,明明逼他作出這樣的選擇,卻還要給他安全感。
他需要安全感嗎?陳柘野想要說他並不需要。
朝殊卻允許他摟著他,並不掙扎,琥珀色的眼眸倒影裡只有陳柘野,如同冰天雪地裡升起的一束晨熹,讓陳柘野回望之間,心臟跳動不停。
“你說得對,我並不需要在這期間給你安全感,我也可以不救你,我明明可以撒手不管。但是陳柘野從我選擇救你的那條坡路後,我已經做出選擇,做了一條跟我性格完全相反的道路,而這條路,陳柘野,請你不要讓我失望。”
朝殊對他放緩了語氣,讓他重新躺下去,而陳柘野卻問他。
“如果我讓你失望了,怎麽辦?”
“陳柘野,不會讓我失望的。”這句篤定,是朝殊掙扎過後的決定。
陳柘野思緒也被朝殊這句話給帶偏,輕笑一聲,“阿殊,居然相信了一個卑劣的人。”
“我不是相信一個卑劣的人,陳柘野我只是在相信我的選擇。”
病房安靜了幾秒鍾。
被困在迷宮的陳柘野努力壓抑本性,可最後再看向朝殊已經躺在那張折疊床,他還是語氣軟和下來。
“阿殊,我試試。”
北城下大雪,一連三天。
等到終於出現太陽後,陳柘野想要出去走走。
朝殊坐在窗戶邊,感受陽光的溫暖,認真地看著書,聞言他側過頭看向了靠在病床上的陳柘野。
因為這幾天陳柘野清醒過來,身體在朝殊在看管下,臉上的氣色多了一些,從之前的憔悴虛弱的病人,到現在一眼就看出來已經變成在恢復期的病人。
不過這段時間的病,讓他身上的溫柔多了一份孱弱,看起來完全不像是陳家的繼承人,而是一個柔弱的病人。
朝殊這般想著,抬頭看來一眼窗外的天氣,烈陽升起,將外面的大雪全部融化掉。
“外面還有積雪,出去不太方便。”朝殊想到大雪融化會有很多水,為了避免他摔倒,朝殊還是拒絕讓他出去。
可是陳柘野含笑地說,“阿殊,我可以在走廊走走。”
好像也行,朝殊將書本放下,走到他的病床前,將他攙扶下床,結果沒想到陳雪顏這個時候過來,看見他們攙扶的樣子。
陳雪顏穿著一身職業裝,嫵媚的長相在這份裝扮下,多了幾分嚴肅的意味,不過當她看到這一幕,挑眉,“你們這幾天還挺親密的。”
朝殊聽到高跟鞋的聲音,還有陳雪顏這句話,視線往後,陳雪顏大搖大擺地走進來,身邊還跟著劉助理。
劉助理懷裡抱著一大堆資料,一看到陳柘野就激動地說,“先生。”
陳柘野為不可見的皺眉,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這份預感隨著陳雪顏大搖大擺地摟住朝殊的肩膀,語氣疲倦地說,“既然弟弟身體看起來還不錯的樣子,剛好公司有些文件我不會處理,麻煩你處理一下。”
陳雪顏說完,俏皮地對陳柘野笑了一下,隨即拉著朝殊往外面走,“我跟阿殊,去外面聚聚,你別擔心,我很快就將人還給你。”
還沒有等陳柘野開口,陳雪顏動作迅速地將朝殊拉出去,動作之快,連陳柘野開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陳雪顏好不容易將朝殊拉出來,喘了一口氣,這才露出肆意的笑容,“跟我鬥,我聽說這段時間你一直在醫院。”
“嗯。”朝殊點頭。
陳雪顏倒是松了一口氣,輕聲說,“倒是辛苦你了,他自己作妖,還要你來。”
朝殊聽到陳雪顏指責陳柘野的話,並沒有任何表示。
只是陳雪顏上下打量他一圈,這才幽幽地說,“我原本還想問你,還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國,現在看你這個樣子,是妥協了嗎?”
朝殊搖頭,目光堅定地說。“我明年會出國。”
這句篤定的話讓陳雪顏驚訝,“這個消息,陳柘野知道嗎?”
“他知道,我跟他說了。”
陳雪顏這下子真的被驚到了,完全無法相信那個敢自殺下賭注的弟弟居然會同意朝殊出國。
她狐疑地問,“這個家夥不會是跟你一起出國嗎?那公司怎麽辦?不會又讓我負責吧?我可不要,這太麻煩而且太累了。”說到後面,陳雪顏非常驚悚,根本不想管理公司。
朝殊淡定地說,“不是,他會在國內。”
可這就很震驚了,陳雪顏皺眉思考,摩挲下頜,“所以你做了什麽?”
“我沒做什麽,雪顏姐最近在公司是不是很忙。”
“還好,陳柘野這個家夥有專門的助理和秘書團隊,我上手基本上都有人教我。”陳雪顏說到這裡,兩人來到走廊的樓梯,形形色色的人從他們身邊穿過,窗外的一束光打在牆壁上,讓潔白的牆面變成橘黃色。
“其實陳柘野這個人性格,我沒有想到他會那麽極端。”那天陳雪顏也上去了,滿地血腥和水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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