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關系最近發展得很一般,不過朝殊現在很少跟他吵架,這讓陳柘野的眼底晦暗深沉。
陳柘野也沒有做什麽過激的行動,只是在今天提了一下霍成遠的消息。
朝殊很明白陳柘野在想什麽,只是淡淡地說了句,“嗯。”看起來絲毫不在意,但陳柘野知道他是在裝,兩人心知肚明。
卻裝得比誰都猜不出來彼此在想什麽。
只不過這次陳柘野提議,“你要不要去送他一程。”
朝殊還以為他還在試探,搖搖頭拒絕,可這次陳柘野牽著他的手,眼神詭譎得像黑夜裡的汪洋大海,聲音輕柔地說,“阿殊你別擔心,這次我可以讓你去送送他,畢竟這次他可是再也回不來。”
陳柘野一雙桃花眼看似深情,實則裡面的薄情讓人難以分辨,“所以你真的不要去看他嗎?也許這次見面後,你們就再也見不了面了。”
這句篤定的話讓朝殊抿直唇角,心思浮動間,陳柘野修長的手指撩起他額頭的碎發,直視他的琥珀色眼眸,“阿殊,如果不想去也可以,畢竟我很開心。”
兩人走得很近,近到朝殊都能聞到白松香的味道,也能感受到這句話下的掌控意味。
可朝殊想去見見霍成遠,最後一眼,總是要看看。
陳柘野對於他想要去看的想法,並不意外,只是含笑地陪著他一起,坐在車上,到了機場。
朝殊隔著人群中,一眼注意到霍成遠,他變瘦了,臉色蒼白,單薄的身軀站在檢票站。
朝殊沒有上前去看他,陳柘野站在他身邊,高大的影子似乎能吞噬掉朝殊的影子。
陳柘野眉眼輕佻地看向朝殊,“你不去看看他嗎?”
“不需要。”真去看的話,指不定陳柘野會做出什麽動作,就這樣挺好的。
朝殊眼睜睜地看著他進站後,這才將視線收回,對他說,“我們該回去了。”
也許是朝殊表現得太淡定,這讓陳柘野心情愉悅,牽起他的手,輕笑地說,“好,我們回去。”
當朝殊轉身的瞬間,一直垂著腦袋的霍成遠終於抬起眼眸,往朝殊那個方向望過去。
朝殊穿著厚厚的淺灰色大衣,脖子還戴著格子圍巾,被人牽著手。
由於是背面霍成遠根本看不清朝殊的正面,但霍成遠卻並不失望,看了很久,才喃喃自語。
“學長,我想你。”
“可我注定擁有不了你。”霍成遠摸了摸手腕的刺青,原本上面的名字,已經紋成別的圖案。
陳柘野的佔有欲極強,在他前幾天可以出院前,就讓人將他的手腕刺青換成別的圖案,想要抹掉他們之間最後的聯系,甚至還帶著朝殊一起來看他最後一程。
霍成遠覺得陳柘野真是殘忍,居然用這招打消他的念想,不過他還是很感謝朝殊來看他。
他當初根本沒想到會再遇到朝殊,少年經歷的種種被他塵封在心裡。
當年他受傷送進醫院進行了一年的治療,後來被人揭發他是簡柔的親生兒子。
霍成遠無法接受,而霍家將他帶回北城,順便抹掉他在南城的經歷種種,讓南城的人以為他死了。
畢竟霍家不想讓人知道霍家的少爺有這一段經歷,一段被親生母親送去南城,還用假名,“旺財”來羞辱的經歷。
可是他早就被羞辱得失去自我,只剩下厭惡和復仇,特別是在國外查出自己的身體得了腦瘤,需要時間金錢治療後,他放棄了,本身就沒有活的希望,他也沒必要去費時間治療身體。
於是他回國,開始制定一系列的計劃,只不過朝殊是計劃之外的。
他聽說陳家的繼承人身邊養了一個人,他想要故意引起陳柘野的反感,所以他找到了機會,而原本的說辭,卻在注意到青年那張冷清的背影后,瞬間換了一套說辭。
“你好,我可以認識你嗎?”
好久不見,學長。
……
事態朝著他預估的方向往前。
現在霍家已經破產,那個女人已經精神失常,霍家的人現在只能擠在五十平方的小房子裡。
他應該高興,然後去開一瓶紅酒享受計劃的勝利。
但,霍成遠的腦海裡想起少年時代,背著朝殊下樓梯的經歷,那是少年們靠得最近的一次,那也是他們彼此接近心臟最近的一次。
“學長,我走了。”霍成遠眼神落在遠方,身後的工作人員提醒他,檢票好了可以進去。
霍成遠這才緩緩地轉頭,努力讓自己走向一個沒有朝殊的世界裡。
——肮髒,醜陋的老鼠,再也不能偷窺見到學長了。
可在進入安檢的那一刻,他還是忍不住轉過頭,迫切地想要再看一眼身後,想看看朝殊。
但沒有學長,只有陌生面孔的遊客。
高大男人再也忍受不了,壓低帽簷試圖遮住淚流滿面的模樣,學長,我還是想繼續見你。
有機會,我一定要找回你。
哪怕找到只能偷窺都可以,只要能遇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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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成遠走了沒幾天,朝殊就受邀請去參加鄭武新開的武館。
據說鄭武跟他家裡人鬧翻,出來單獨開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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