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該他管事,但他自己就牽涉其中,如何好處理。
一瞬工夫後, 立馬有輪值的執法長老飛快驅劍趕來。
是位高冷女長老, 眼眸特別黑亮,像是能看穿人心, 於半空中一眼掃下來, 立時讓第十峰安靜下來。
女長老落地, 先看了一眼喚人過來的峰長王行之, 又看向受傷的弟子。
“怎麽了, 是如何受的傷?說說看。”
那弟子目露愧疚, 看王行之一眼,沒作聲。
王行之簡單道:“長老,是我與這弟子發生了口角,一時不甚,傷到了他的臉。”
另一個男弟子搶著補充:“峰長為何不說清楚?他出言侮辱你, 錯也是在他。”
時千以為王行之沒看見,走到王行之身邊,拉拉他褲腿。
“唧唧。”
他故意往前走了!
一邊說,時千的腳往前邁了一步。
覺得王行之太老實,時千還手忙腳亂地寫字,給王行之和女長老看。
女長老看著,眸中深色更濃,目光又望向受傷的男弟子。她神色淡淡,不過已經極給人壓力。
男弟子半捂著臉上的傷,辯解道:“弟子當時嚇傻了,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可我心中懼怕,應該會往後躲吧?或者呆在原地。”
男弟子的競爭對手就站出來,想要說上兩句。
女長老伸出手,指尖逸出靈力,往這人喉間一點,叫他安靜下來。
女長老冷聲道:“你就不必說了。”
這弟子明顯和受傷的男弟子不和,而且若是真的看到了‘證據’,定然會趕在靈獸之前開口。所以他此時口中出來的話,根本與可信無關。
女長老心中自有一杆秤,開口問道:“還有其他人看到什麽了嗎?前前後後,有聽到、看到的人都可以補充一二。”
便有人指著兩個男弟子開口:“之前他們兩個吵架,都覺得自己可以做第十峰大師兄,是靈獸前輩製止了他們,說大師兄是它自己。”
“我還聽到了那人暗辱王師兄的話,說我們峰是小人峰。還說再選個千哥當大師兄,就要成小小峰了。說的時候倒是笑著的,就是實在難聽。”
時千:……
萬萬沒想到,他自己還是被嘲諷‘小’的一員。
不過對方八成早就對王行之心存不服,再發散到競爭大師兄的事上,心中更不服氣,方才口不擇言。
不過其他弟子離得遠,卻都是沒看清對方有沒有往前、或是後退的動作。反正沒人開口為時千佐證。
更有一些原本跟從男弟子的人,開口說起時千修為過高,明明是師叔輩的,根本沒必要當什麽大師兄。論證起來,王行之獨斷乾坤,還是引發男弟子不滿的原因之一。
而且大師兄需要做的事,好比和其他峰溝通,時千也無法做到。
時千聽得心內著急。
倒不是覺得問題到了自己身上,而是因為重點偏了。
事情還是大師兄不大師兄的事嘛,那玩意兒他拿著有什麽用,就是玩玩。重點是對方故意上前,碰瓷受傷。
他大聲叫道:“吱!”
我真看到他往前了,我可以對天發誓。
修真界的人,一到關鍵時刻就發發天道誓。時千算是學會了。
卻被王行之直接用靈力捂住嘴:“千哥,你與我相好。你說的話,也是做不得證的,別亂說發誓的事。”
時千瞪大眼,不滿意地瞪向王行之。
你不讓我幫你說話,你倒是自己開口啊。
時千越想,看向王行之愈發恨鐵不成鋼。
受傷的男弟子見狀,反而開口承認道:“也許、也許我當時真的往前走了?“
“弟子當時真的懵了,不知道自己下意識做了什麽。說錯話後,峰長訓斥我、說弟子是真小人,我當時後悔不跌、悔恨失言,可以說是心神失守。原本說的那句話,也只是當玩笑話,絕對沒有暗辱王師兄的意思!”
“師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有失言之責,卻萬沒辱你之心。”
這弟子說起話來一激動,沒顧得上臉上的傷,還不小心扯到傷處,一時又流起血來。可他渾然不顧,隻一心求王行之原諒。
時千:?
真煩這種戲精。
當下時千用力掙開王行之的限制,用眼神暗示一下龍貓語翻譯員·龍葉快來,接著開始輸出:“唧唧——”
有你這麽求人原諒?血淋淋的,不知道還以為你故意給人上惡名呢。
然後學對方:“唧唧?”
你肯定不是故意的吧?
走過來的龍葉:“千哥說,雖然他從來沒見過你這樣求人的,但是他相信你不是故意的。你往前走的時候,肯定也不是故意的。”
“你也看到了?”女長老問道。
龍葉沒回答,他低頭看向王行之:“依照宗規,第九卷 、三十六條,靈劍主動傷害同門,至少要關無靈洞三個月。”
無靈洞是劍宗用來懲罰犯錯弟子和靈劍的地方,那地方沒有絲毫靈氣。相反,還有刺骨的冷冽罡風,每日吹刮不歇。
進無靈洞時時不許帶東西,待上一陣,出來時修為必定跌落。對於靈劍來說,獨自被關押同樣是折磨。
時千就最怕這玩意兒。
但龍葉提起這個,必定不是想要關銀劍禁閉,而是提醒王行之——別讓銀劍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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