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千仰頭看著,頓覺龍葉身形好高大。
不愧是你!葉哥。
恐怖如斯。
竟連宗規都背下來了。
王行之聽了龍葉的話,神情一變,手撫上銀劍劍柄。
銀劍劍身一顫,仍有怒意未消。
發出一聲震顫的“嗡——”。
它的主人被欺辱了。若非王行之強行製住,只怕血濺的場面更大。眼下也只是因為王行之的意願,才壓抑著它的憤怒。
王行之察覺到靈劍憤怒的情緒,心中生出無邊的愧疚來。
王行之抬起頭,看著受傷的男弟子:“不必遮遮掩掩地說,我承認,我的確有罵你是個真小人。”
“我只是個頭小,身為小人,而你的心胸何其狹窄?專行一些小人行徑。”
王行之說著,轉身看向其他弟子:“我準備讓千哥當大師兄,絕非隻圖省事。是我仗著朋友的身份,特意邀他們前來,也是一早就定下了這事。”
“千哥和龍葉的修為遠遠超出你等,光是旁觀他們練劍,你們能得到的好處就不知道凡幾了。”
王行之朗聲問道:“在場的諸位敢說,這些時日沒有一二所得?”
他聲音清澈,仍是童音。但字字清晰,飽含他的心緒,說得眾弟子憶起平日王行之的用心,心中動容。
喬棉棉大聲說出公道話:“師兄,我有所得!且收獲頗大。”
“我也有!”
“王師兄,我也有……”
不少弟子開口應聲。
王行之又道:“我知道,大師兄這個身份能露面,得不少便利。但在劍宗,有一樣比什麽都重要,那就是練好劍。”
“你們做好了這一項,別的再不必愁的。這是我在劍宗多年所得,今日送給諸位。”
“更何況龍葉、千哥都是元嬰修為,我為何不讓龍葉當大師兄呢?他什麽都能做,比千哥一隻靈獸方便太多。我若請求,朋友也會答應。”
“但我選了千哥。不過就是讓他們得個名,畢竟每次過來練劍,都叫你們飽了眼福,我認為他們應得一份尊重。”
“那些你們看中的真正的,露的臉、得的利,原就是要留給你們這些築基弟子的。”
“根本——無須爭搶。”
時千聽到最後,被震撼到。
他以為就是玩玩,沒想到王行之卻認真考量過所有事。
這個劍宗弟子,真心想引領著第十峰的弟子,走上一條更平坦的修真之道。
只是這種人,做了好事都不吭聲,也不邀功。若非這一場“抗議”,時千這個一起喝酒的好朋友,都不知道王行之操心過的這許多細致心思。
王行之說完自己想說的話,沒再等其他弟子的反應。他看向執法長老:“長老,這位新弟子的確往前走了一步,我親眼所見。他迎上我的劍芒,有意以傷勢騙取同情,心性不正。身為第十峰的峰長,我要求嚴懲他。”
當事人有為自己說話的資格,就像方才男弟子的幾次自辯。更何況王行之是“長者”。
女長老聽了點點頭,再看向受傷的弟子:“那你可有什麽話要說?你們峰長所言,哪些地方你是不認可的,盡可以提出來。”
男弟子還欲開口:“師兄誤會了,我——”
時千正皺眉煩他,就聽到龍葉再次開口。
“我這有份留影石,恰好有留影。”
時千:如聽仙樂耳暫明!
時千跳到龍葉身上,問:“唧唧。”
葉哥,你有證據怎麽不早拿出來?
龍葉撈住千哥,把留影石交給執法長老。
執法長老朝留影石中輸入靈力,放出畫面,只見龍葉錄下的畫面,險險將男弟子往前一步的身影留存了下來。稍慢一息,就沒有這份鐵證了。
這樣的畫面,也恰好能證明。龍葉是匆忙取出留影石記錄下來的。
得見留影石留存下的畫面,王行之心中悄然松口氣。
女長老滿意地點點頭:“倒是判斷快,反應也準。”
男弟子已面如金紙,不知道該如何強行辯解。
對方猶豫一二,猛地跪下去,朝王行之求情:“師兄、師兄!我錯了。”
王行之個頭不高,對方跪下來恰好與他平視。
看著對方的眼睛,想到對方之前的舉止,王行之心中很是觸動。
這樣的人尚且可以不擇手段為自己爭取,他為什麽不行呢?
他相信千哥所言,就可以順勢當做那時全心力控制靈劍的自己也看到了。欠缺的“真相”,有時候也不必死守。
一時間,王行之身周漾起靈力波動,他抓到突破金丹成就元嬰的契機了。
跪著求饒的男弟子一怔,王行之一揮袖子,靈力成風,無情地將對方掃蕩出去,讓對方離自己遠些。
時千點頭表示肯定:“唧唧。”
就應該這麽乾。
不要給不要臉的人好臉色,因為他們不配。
龍葉摸著千哥的腦袋瓜,覺得千哥還是隻嫉惡如仇的好靈獸。即便海島上被帶歪了些,根子還是極好的。
而後就見王行之看過來,認真致謝:“龍葉,多謝你一番好意,我懂了。”
“這有什麽?你去靜心突破,如今這裡有我。”
龍葉輕輕搖頭,表示沒什麽。
王行之的性子,其實龍葉挺欣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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