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哞——!”
聲音愈發地高,一聽就處於憤怒狀態。
陳牛嚇了一跳:“牽牛花!”
張佩月也急忙道:“陳牛,你快看看牽牛花!”
陳牛也不敢開門,直接翻進牛棚裡。
時千演得很賣力,直接拱掉那根柱子,木頭掉落的砰咚聲,叫徐有光也有些擔心:“陳牛,你小心點啊!”
他倒想過去看看,可更不放心老太太,直接跑到張佩月身邊:“陳大嬸子,你沒事吧?是哪裡痛啊?”
“不是哪裡痛。”張佩月手搭在徐有光想扶她老太太的手臂上,“牽牛花被陳牛關進去了,沒傷著人。再說了,小牛也是因為擔心我才這樣的,是被陳二軍那壞犢子嚇壞了。”
陳牛動作一愣,但他鎖住了小牛脖子,可以把臉埋在小牛的身邊,不露出破綻。
時千比他認真,時不時還動兩下。
表示自己在掙扎。
但已經沒人看他們了,另一個老太太走近:“張妹子,這是怎麽了?你說明白。”
“我家老徐也在呢,有光也在,什麽事都能說。”
“就是,人都叫來了,別憋著。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張佩月抹淚:“真沒什麽事兒,就是連小牛都叫嚇壞了,我心裡頭也怕啊。”
徐有光以為這是在說陳二軍上門的事,還奇怪今天不是他兒子出去放牛了麽。
難道是剛剛人又來了?他道:“陳大嬸子,那天事後我教訓陳二軍了。你放心,我肯定管。”
“下回他要再敢來,你別跟他說一句話,直接關了門,讓陳牛來找我。”
“這事兒我們保管站你這邊,當初他亂編話,村裡是管的,現在也管,您盡管放心。”
另一個老太太也勸:“聽有光的,放開心胸。我看你這個孫子帶得好,我那好幾個,都不頂你這一個孝順呢。”
“他明白事理,不糊塗就行,你往後有的是好日子。”
徐有光搬來了另一張椅子,讓兩個老太太坐一塊,好說話。
張佩月就拉著另一個老太太的手,看向牛棚道:“那家的老二太可惡了,把好好一頭小牛都給嚇著,見了他都害怕。”
“這是怎麽說?”徐有光道,“就聽見愛剛笑牽牛花趕著牛群回來了,跟外國那個牧羊犬似的,跑得可快了。是剛剛陳二軍來了?”
“不是剛剛,是回來之前的事了,一見著我就叫呢。上次路過看到陳二軍,就這個反應,陳牛哄了好一會才好。”張佩月道。
“這麽小一頭牛,可做不了那頭牛的事吧。”徐老爺子摸摸下巴,覺得事兒又稀奇了。
“要是怕倒是說得通,別的牛聽到叫喚,也跟著怕。”
幾人正嘀咕著,後腳就有人來了。
沒見其人,先聞其聲:“我的親姐姐啊!你想我給我托夢,我這就來了啊!”
張佩月神色微動,抬起頭來,臉上寫著茫然。
轉瞬又像是認出了聲音,轉變成厭惡。
徐有光聽到那聲“親姐姐”,眉頭也皺了起來:“是項家那個吧。”
項洪家兩聲長喊震住四鄰,然後才從半掩的木門露出面孔來。
不想一冒頭,就看凶神惡煞瞪著他的徐有光,頓時下一句話在嘴裡卡住,臉上的表情也顯得難看起來。
這一斷,他醞釀了一路的情緒也斷層了,只能勉強撿起來。
卻擠不出淚了,只能乾嚎道:“我可憐的姐姐啊,你太慘了,弟弟都不敢來見你。”
嚎完了,項洪家再看向徐有光:“徐支書,你怎麽也在?”
還是想了想陳二軍手裡的鐮刀,項洪家才勉強擠出幾滴心酸淚來。
心道完了,他是進退兩難。
徐有光冷哼一聲,盯著作鬼的項洪家:“你這千八百年不來我們勝利村的,怎麽今兒貴客有空了?”
“打你姐姐走了,我可沒見過你們項家人。”
“我做夢、夢見了我姐姐,她說她在下頭難受,叫我過來看看她呢。”
項洪家腦子裡說著托詞,卻明白這些話怕是難以哄過徐有光跟另外一對。
原本一個老太太就極難應付,這下弄來四個。他拿命哄騙這麽多人啊?
陳牛抱著牛,抬起頭來看著項洪家,眼裡也冒火。
項洪家跑上門來,肯定就代表著——陳二軍把他說動了。
為什麽能說動,是項洪家被捏到了把柄。
時千拿腦袋用力蹭他一下,讓他回神,別露出破綻來。
他們現在可是“不知情”的狀態。
時千走動兩步,把陳牛給擋在自己牛腦袋後面。
徐有光可不信項洪家的鬼話,招呼他:“你進來啊,站在外頭幹什麽。”
項洪家心念急轉,在心裡把陳二軍罵得狗血淋頭。
可再如何罵,他也解決不了目前尷尬的局面。項洪家抹抹眼淚,歎氣一口,“傷心”又懷念地踏進了陳家的院子。
“從前我姐就愛在這塊兒剁草喂牛。”項洪家看著一處,感慨道。
徐有光腦子裡過了遍今天大兒子放牛走的路,想到今天陳二軍又沒上工,再看看送到面前的項洪家,整個人忍不住陰謀論。
太巧了。
徐有光擺出專門嚇人的臉,大步朝著項洪家靠近。
“你說實話,今兒過來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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