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千也不敢當著這麽多人暴露智商,只是又朝著外套踩了兩下,也不敢踩實,看起來就是一副小慫樣。
到底是一手養大的牛崽子,陳牛又氣又心疼:“你說你半夜裡跑出來幹嘛?”
“陳牛啊,你不是說牽牛花今天晚上邪門嘛,它是不是提前看到了什麽?”
“聽說牛也可通靈了。”
“說那些幹什麽?現在可是社會主義,不信一切牛鬼蛇神!”趙康呵斥一聲,臉一板,大聲詢問道:“陳牛,大半夜的,你怎麽還帶了牛出來?”
陳牛也沒想到被問,愣了下,回答道:“牛跑出來了,我出來找牛的。”
張佩月開口補充:“還有好些鄰居呢,這才這麽快找到,多謝鄉鄰們熱心。”
聽了謝,誰都是高興的。
陳家的鄰居客氣道:“不當什麽,誰家都這樣。”
“對啊,一家出把手,什麽事都好辦成。”
“都是村裡人,自己人。”
趙康聽了一耳朵:“那真是巧,偏偏趕上這個時候。”
這話聽得大家都沉默了,還有的想起來小黃牛吃太多的事,感覺事情對不上,於是尷尬地開口,把這事兒捅了出來。
話了,對方覺得好像在點名說陳牛不對勁一樣,說了一句解釋:“我可不是有意說什麽,我們親眼看到的事實就是這樣。”
陳牛被踢了是事實,可牛跑出來的時間點,可沒其他人看到。
陳牛也聽出來,這是懷疑上自己了。
他有些急眼:“怎麽可能是我?我怎麽會——”
他想說,他怎麽會那樣對待林南音。
可這話說了好像也跟沒說一樣,無力得很。
“不可能是我!”陳牛斬釘截鐵道。
聽著陳牛沒用的廢話,時千倒不擔心他。
他回憶了下,改造了身體後,吃草也就墊巴了幾口,來回最多也就一兩分鍾。
再從陳家跑到這邊,兩處距離稍微有點遠,他全力奔跑也要三五分鍾。
但等它跑過來,附近的地上只剩下一件外套了。
又因為他聽到了應該是最早的呼救聲,說明那個“凶手”,離開的時間就在他趕到之前的幾分鍾之內。
而陳牛和老太太找人喊出聲,估計也在一個差不多的時間段。陳牛根本沒有時間在那之前趕一個來回,這點只需要了解清楚就能分析出來。
想到自己差點就能逮到人,時千懊惱自己因為陳牛的存在,而一時疏忽了林南音身邊可能存在的危險。
他當時因為陳牛在身邊,又沒有出門的傾向,才判斷林南音暫時安全。
哪知道,這個犯罪流氓根本就是個假的。
要是不改造身體,也就不用浪費那幾分鍾了。可不改造,他又是一頭小弱牛……
也沒辦法在這麽緊的時間內,跟陳牛解釋清楚。
很多事,時千是不能告訴土著們的。就像有規則限制著1958等系統,也有一些規矩限制著他。
陳牛的鄰居幫著說話:“我們一路從村那頭找過來,可不近。這邊那個人不是剛跑嗎?陳牛得長個飛毛腿才趕得上。”
“我只是合理懷疑,大半夜的,這很不正常,不是嗎?”
趙康追問:“牛又是怎麽跑出來的?”
張佩月看著年輕男人:“趙隊長沒養過牛吧,它們聰明著呢。不過你的懷疑也在理,仔細對對時間吧。”
趙康點點頭,又問其他人:“誰撞見那種神色不對的了?”
村裡人大多住在一塊,離得不遠,別人家有點什麽動靜都聽得見。
又有這麽多人夜裡被吵醒了,跑出來,說不定就有誰撞上了。
當下眾人開始懷疑,還真說出幾個人來。
一人“呸”一口:“我那是迷迷瞪瞪,被我婆娘趕出來看出了什麽事,眼下剛醒神呢。”
另外幾家是回屋的,趙康從口袋裡取出一個小本子,記下其他人反饋的情況。
過了會,村裡的會計也隨便披了件衣服趕到了。
這位新婚,半夜裡還沒睡,同時看到了遠處“找牛的火光”、也聽到了林南音最開始“求救”的動靜。只是收拾了下,就來得晚了。
如此一來,陳牛身上的嫌疑,算是暫且洗乾淨了。
可人越聚越多,想到明天白天的勞作任務,徐有光喊了趙康進去,又開始轟人:“看什麽看?都給我回去睡覺去!”
“明兒可還有一天秋收呢,到時候可別一個個怪我記分嚴!又要說我給分給少了。”
“都回去睡覺,別在這兒鬧騰。”
人群散開,也都打著呵欠回轉。
勁頭一下來,才發覺身體的疲倦。
就像往回走的時千,這才意識到身上的擦傷——好痛啊。
勉強算一家三口,這下走路是沒一個利落的了,都慢吞吞的。
還好有了點月光,夜路也看得清。
時千走在中間,看著兩邊的影子都拉得比自己長。
他覺得有點奇怪,怎麽奶孫兩都不說話。
老太太不會問問陳牛的腿嗎?陳牛不會想著扶一下他奶奶麽?
月光下,中間的小黃牛影子左看右看。
好忙。
***
女知青點的屋子裡。
趙康正在詢問林南音各種細節,好比她是什麽時候發現屋子裡多了人,中間的過程又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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