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找到證據,必須詢問仔細。
但對於剛剛受到刺激的林南音來說,讓她闡述有些事實在難以啟齒。
趙康面上露出為難,朝婦聯的同志投去求救的眼神。
於是女同志連忙出聲再勸勸,鼓勵林南音,讓她堅定找到“那個人”的堅強念頭。
問問答答,趙康為難地問道:“沒有看到臉,也沒看到對方的人,就是他大概的體型,只看到一個高大的影子嗎?”
“那對方臉上、身上,你還記得有沒有用力抓出傷痕?”
可近來乾農活,林南音早就把指甲修剪得方便下田,沒給指甲留下藏泥巴的地方。
她不太確信地回憶著:“他的……手,手上、手臂上,可能會被抓出了痕跡。”
“他勒我脖子,我就去抓他的手,那樣才能喘氣。”
林南音說著,身體下意識去護住自己的脖子,好像又回到了那個不能喘息的時刻。
“喘不過氣,那是手上沒力氣。”
趙康寬慰一句,又問道:“那你記得那個影子大概有多高大嗎?我們也可以根據這點入手。”
“屋子裡燈光不會變,我們可以用自己人來試試,推斷一下那個人有多高。”
“你當時在哪個位置,看到的影子。”
“確定嗎?就這兒。”
“確定。”林南音還記得,是拉亮燈的繩子救了自己。
其實她當時根本沒想到如何自救,但運氣竟然幫了她,讓她掉到胡亂伸手就能拯救自己的地方。
但她又有點想不起來,那個影子到底有多高大了。
她當時被嚇得太厲害,根本沒能一下反應過來。反倒是那個翻進屋子裡的人,反應真的太快太靈敏了。
燈光一亮,對方一下就跑了,回過神的林南音連人影都沒看到。
對方到底多高大呢?
恐懼還未曾走遠,林南音選擇了一個好像差不多的影子高度。
努力踮著腳模仿大高個子的趙康放下腳,立馬在本子上記下來:“居然比我還高大半個頭,這個高度的附近幾個村都不多,好找。”
有了他這話,徐有光立馬道:“這種想耍流氓的,壞心眼,可不能放過,留著敗壞我們的風氣。”
“必須嚴懲!”婦聯的同志看著脖子上還滿是紅痕的林南音,更是心疼又氣憤。
“我一定盡力。”
趙康穩重地點點頭:“我今夜也不休息,這裡有幾個嫌疑人,我連夜去問。爭取在最佳的時機,攻破敵人的心防!”
“辛苦趙同志了。”
“感謝趙同志!”
趙康往衣服兜裡裝好小本子和筆,轉身腰背挺直地走出屋子。
最後就是林南音今晚如何睡的問題,婦聯同志道:“要不去我哪兒?趕了我家那口子跟孩子睡就行。”
“跟我家果子睡吧,兩個姑娘家方便。”徐有光包攬下來,“正好我家也近。”
“那也成。”婦聯的同志點點頭,“果子這姑娘我放心,咱村兒出的拖拉機手,讓人驕傲的好同志。”
主要是人也開朗。
於是林南音就被徐有光和徐果子父女兩領回家。
進了自己的屋,徐果子給林南音重新拿了床毯子:“林南音,這個新的給你蓋。”
林南音一看那個毯子是紅的,又是嶄新的,搖搖頭:“不用,我跟你一道就行。”
兩人個頭都不大,一條毯子也夠了。
徐果子低頭看著,確定這個兔子一樣姑娘說的是認真的,就又隨手把毯子塞回去。
她笑著道:“那就算了,我也不跟你客氣,倒害得你不自在。”
林南音看著這個笑起來,更像個紅蘋果一樣的圓臉姑娘,心裡頭也松口氣。
對方好像沒想那麽多,對她的到來也算歡迎。這樣什麽都不提,不問,她反而覺得放松了些。
兩人躺到床上,徐果子問了林南音,才把燈關上。
林南音不想浪費電,但心裡還是有些怕的。
尤其當她望著窗戶,就總覺得窗戶口也很危險,好像有人要爬進來一樣。
不一會,她背後又冒出冷汗來,呼吸也亂了。
徐果子等了會,發現她還沒睡著,出聲道:“你是還害怕嗎?別怕,我家裡人可多了。”
林南音道:“我出汗了。”
“那擦擦,我給你倒水去。”徐果子立馬爬起來,去廚房裡折騰。
倒來水,林南音擦了擦身上,又跟著徐果子躺下來。
徐果子發現林南音還是睡不著,也不知道怎麽開解好,乾脆伸手抱住對方:“你別怕,我在呢。我會開拖拉機,能把對方碾死。”
兩個姑娘抱在一塊,身邊有了安全的溫暖,林南音偷偷哭了一會,而後也在身體的疲倦中睡去。
白天的農活,實在太累人了。
林南音覺得自己也的確在勝利村得到了不少鍛煉,不然只怕根本沒有掙扎的力氣。
倒是徐果子擔心她,強撐著,睡得更晚一點。
睡著前,徐果子心想:早知道林南音這麽說好說話,她就湊上去了。
平常林南音不愛說話,也不愛搭理人,天天就看看書,她一直覺得林南音是個高冷城裡人來著。
***
另一頭,更早一點的時候。
小黃牛帶著兩個老弱病殘回到家,悶頭又鑽進牛棚裡,去吃草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