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裡拚出了RUN,但是他也不能確定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讓他快跑,要跑去哪裡?而且時隔了4年,是真的在傳遞這個意思嗎?
那時的蘇亦也不能確定,他想或許可以開誠布公地找養父問一問。
自從他13歲問過[收養目的]之後,發生一系列奇怪的事,蘇亦就把所有對養父的疑問都收在心裡,從來沒有再去捅破那層紙去問過。
然而就是在那天夜裡,王肅仁出車禍死亡,蘇亦再也不可能問到了。
得知王肅仁出車禍後,當天夜裡,蘇亦在臥室裡一直握著那枚袖扣仔細研究。
床頭燈照下暖黃的光,金輝色的金屬泛著光澤,蘇亦忽然發現袖扣的邊緣有一點縫隙。
他立刻去拿工具把它撬開,袖扣的圓殼掉在桌子上,發出嗒的輕響,露出了袖扣的內部:
一個小小的微型機器鑲嵌在裡面。
蘇亦把這個小東西撬出來,分解,根據機器零件運作的原理推斷出這應該是一個監聽器,沒有視訊功能,只能單向監聽。
電路已經燒斷,不能運作了,關鍵零件也全部損壞,估計是沒法修好了。
他迅速把這件事報告給警察,懷疑王肅仁的車禍可能是偽造的謀殺案,這枚袖扣也被當做證據遞交上去。
“但警方並沒有找到監聽器與謀殺案之間的關鍵證據。”蘇亦說。
出車禍的黑色寶馬車經過仔細檢查,沒有找到任何被動過手腳的證據。同時,警方發現王肅仁生前的電腦和手機曾遭到黑客攻擊,並且公司的會議室也被查出有監聽器,秘書表示,確實有不少商業對手公司會采取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以前也發現過。
警方懷疑袖扣的監聽器也可能是商業惡性競爭導致,秘書提供了幾家有嫌疑的對手公司,經過走訪調查,沒有新證據能證明監聽器是他們裝的,最後,警方給這幾家公司的老板給予了口頭警告,也就結了。
至於監聽器與車禍案之間,那更是沒有直接關系。
由於一直沒有找到進一步的證據,最終,那起車禍還是以交通事故結案了。
蘇亦對這個結果並不認同,如果袖扣的監聽器和車禍是完全的獨立事件,那或許還有可能是商業競爭和意外,但這兩件事情是連貫的。
當時丟下袖扣之後,王肅仁特意不讓他去撿起來,因為一旦撿起來蘇亦必然會把袖扣遞給王肅仁,沒道理自己留著。
養父是特意把這個袖扣…留給他?
Run.
到底是什麽東西,需要這樣隱晦地叫他快跑?
從那之後蘇亦變得更加謹慎,他待過的地方,收到的快遞,全都會拆開來檢查一遍,防止像袖扣那樣內部置有監聽器。
但他都沒有新的發現。
蘇亦:“說起來有點不好意思,我還調查了你。”
“哎,我嗎?”白夜有點驚訝。
“嗯。”蘇亦承認道。既然要run、要逃離,那肯定是有什麽東西[現在]束縛住了他,所以蘇亦當時仔細梳理了身邊人的關系:
養父已經車禍去世,同是心臟病患者的弟弟妹妹也陸陸續續離開了人世,他自己的身體也是一天比一天差,過兩年如果再不進行心臟移植手術估計也要不行了,在這個時間段,他身邊還比較親近的人就只剩下…白夜。
蘇亦很快去調查了白家的情況,白夜,父親做生意,母親就職於外企,12歲時父母離異。
離婚後,白夜跟著父親生活,母親認識了一位外國人,再婚嫁到英國去了,目前生有一兒一女,中英混血兒,聖誕節放假的時候母親一家人會帶著兒女來中國度假,看望白夜,混血兒弟弟妹妹與白夜相處融洽。
白父的生意一直很賺錢,在全國多地均有房產,早年辦了香港身份證,後來拿到了M國綠卡,並與M國華裔女子再婚,目前生有一對雙胞胎兒子,暑假的時候白夜有時會去M國度假,和弟弟們一起玩耍。
總的來說,和父母的第二個家庭都相處的還可以。
白家在M國也有房產和生意,但生意大頭還是在國內,白家父親屬於兩頭跑。13歲的時候白父問過白夜要不要轉到M國讀初中,但白夜覺得國外的生活環境不習慣,還是選擇留在了國內,隨著父親的生意擴張轉到了L市就讀初中,父親不在的時候就由家政阿姨來照顧他。
初一下學期,白夜作為轉校生轉進來,正好是蘇亦的班級,初中三年同班,高中隔壁班還談了戀愛。蘇亦回想著這幾年心裡對他的印象:
白夜,性格開朗,心理正常,沒有囂張跋扈、偏激陰暗、歇斯底裡等症狀,社交能力正常,成績中等偏上,不突出也不差,擅長體育,從小被白父逼迫學小提琴,有時會被老師指派出節目,在班級擔任體育委員,因籃球打得不錯在年段頗有名氣,屬於校園風雲人物中的其中之一,與同學老師間的相處都比較和諧。
無論怎麽看,都是一個家境優渥的正常孩子,沒有什麽詭異的地方。
白家的生意也屬於正常的生意,並沒有涉黑之類的情況。
查不到任何線索的蘇亦,依然不知道當時的RUN是什麽意思,和那個袖扣監聽器又有什麽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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