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棠不情不願地應聲:“幹嘛?”
“送褲子。”
顧啟年知道顧棠臉皮薄,貼在門邊,壓低了聲音,“不然你想光著屁股出來?”
“才沒有!”
顧棠驚叫一聲。
想起自己內褲透得也跟沒穿差不多了,他隻嚎了一聲,就偃旗息鼓,將門拉開一條縫。
顧啟年在門外,瞧見從門縫裡慢悠悠伸出來一隻小手。
他從嘴角溢出一聲輕笑,不給人褲子,倒是伸出手指在對方掌心裡撓了撓。
顧棠被癢得一縮:“顧啟年!”
“很少聽你喊我全名。”
顧啟年饒有興致,“再叫一聲?”
顧棠生氣了,要把手縮回去,不給褲子就拉倒,不帶這麽欺負人的!
接著,手腕被人捉住,布料材質的東西被塞在手心裡。
顧棠一把抓緊褲子,以防顧小少爺又作什麽妖,捏成拳的手還不忘朝外胡亂搗了一下。
也不管打中了哪裡,就縮回來。
更衣室外。
顧啟年背靠在化妝間門上,摸了摸被小拳頭打中的腹部,嘴角翹得高高的。
顧棠把顧小少爺遞給他的長褲打開一抖,裡面滾出來一塊小布料。
撿起來一看。
臉上驀地一紅。
三角布料上印著一個圓圓的小熊頭,正咧嘴衝他笑。
想想顧小少爺被趕出更衣室的時間,不可能來得及回宿舍。
“你從哪兒拿的?”顧棠問道。
外面磁性的嗓音回答:“猜到你要換,帶在身上的。”
魚尾巴厚重,表演辛苦,加上舞台燈光奇熱無比,一場下來,身體不可能保持乾爽。
顧小少爺很細心,這一點顧棠頗為感動。
但一想到對方把自己的內褲放身上揣了一天,他就8整個人都恍恍惚惚。
從更衣間出來的時候,顧棠還迷迷瞪瞪的。
顧啟年已經把妝容卸乾淨了,將迷迷糊糊的少年拉到鏡子前,幫他卸妝,當被卸妝棉抹到嘴唇的時候,少年如夢初醒般地倏然一驚。
一把奪過卸妝棉。
“我自己來。”
顧棠像小貓擦臉似的,埋頭用卸妝棉在臉上蹭蹭蹭。
顧啟年看得心疼,提醒道:“你輕點兒,別把皮蹭破了。”
他給顧棠擦臉,從來不舍得用那麽大力氣。
等卸完了妝,洗好了臉,顧棠睫毛上還掛著水珠,人又恢復成懵懵的樣子,顧啟年牽他去哪兒,他就老老實實地跟著走去哪兒。
乖得要命。
顧啟年用紙巾把顧棠眼睫上的水擦了,心裡也自己知道今天嚇到人了。
但又不想找9理由解釋。
無論怎麽解釋,都是撒謊。
他就是想親。
想很久了。
要不是怕顧棠一下子接受不了,他連面具都不想戴。
現在好了,他甚至開始嫉妒一塊面具!
看著身邊少年懵懂的眼神,紅紅的臉頰和耳朵,以及略顯僵硬的脊背……顧啟年心裡又湧出一絲難以言說的快感。
給小傻瓜一些時間想明白也好。
他們不可能永遠這樣,他們總會往前進一步,甚至很多步。
與其等到哪一天顧棠被他嚇得哭起來,還不如這樣一點點的試探。
前台謝幕結束,有人陸續地回到後台。
環境變得嘈雜起來,顧啟年想把顧棠帶去安靜些的地方,實在不行,回宿舍也好。
這時,手機忽然想起。
一見是顧權打來的,顧啟年眉頭微微一皺。
猶豫了一秒,還是按下接聽。
“你和乖崽在一起嗎?”
電話裡傳來父親的聲音,語氣比平時要嚴肅很多。
顧啟年看了身邊安靜坐著的寶貝一眼,不情願地“嗯”了一聲。
該來的終歸要來。
顧權在電話那頭說道:“帶乖崽過來,有事要說。”
學校裡不方便說話,顧權把談話地點放在了校外的一家高級餐廳內,開了個包間。
等顧棠跟著顧啟年過去,發現家裡長輩都在。
顧權一如既往地坐在負責買單的冤種主位上,旁邊坐著蘇梅和沈寧清,大圓桌的對面則坐著鬱梟和鬱母兩人。
這架勢……
不像是吃飯,倒像是要談判。
尹阮一看見顧棠就站起來,被鬱梟摁住:“母親,稍安勿躁。”
顧權發話道:“孩子們累了一天,先吃飯吧。”
說著,抬手讓服務人員上菜。
大圓桌坐二十人都有余,區區幾個人,根本坐不滿。
尹阮期待地望著顧棠,卻見顧棠跟著顧小少爺,坐去了顧家那半邊。
她覺得顧家小少爺的容貌有些眼熟。
仔細想想,正是剛才在台上把顧棠抱來抱去的那位河神。
因為總擋著她看顧棠的視線,就被她記住了。
看著兩個孩子牽在一起的手,尹阮又欣慰地想,看來顧棠在顧家被照顧得很好,沒有受委屈。
何止是沒受委屈?
在顧家,誰敢讓顧棠受委屈,蘇梅第一個不答應。
從顧棠進門開始,蘇梅就生怕自己養大的崽崽一屁股坐去了鬱家那邊,一見孫子牽著顧棠過來了,蘇女士頓時眉開眼笑。
“來來,乖崽坐奶奶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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