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是想告訴王爺,我們的交易結束了。你說的事,恕我無法完成。”
玉槐安的反應很平淡,靜靜地說:“本就不希望你能完成,罷了,你可以走了。”
這已經是沈茯苓第二次拒絕了,他再威脅下去也沒什麽用,說不定到時候只會適得其反。
沈茯苓沒有動,一雙眸子注視著他。
盡管玉槐安對眼前這人不了解,但是他當下便可以確認,這人變了,並不是性格上的改變,而是完全像換了一個人。
這種感覺,跟沈浮光差不多。
他喚道:“沈茯苓。”
沈茯苓忍不住打量起眼前的男人,屬實是長在了她的審美點上,但就是性子不太容易親近,“王爺這就開始喊我本名了。”
玉槐安懶得同她糾纏下去,揮揮手便讓兩側的人上前。
沈茯苓被人押著就要往外走,她倒是不知道玉槐安這般果斷,當即掙脫開跑到一邊的柱子旁,死死抱住不撒手,“王爺別急著趕我走啊!”
從她對這篇文僅有的記憶來說,玉槐安此人出生軍中,常年跟敵軍打交道,要是想一時半會兒跟他打好關系估計是難上加難。
玉槐安道:“你還有事?”
“不是,我就是不想離開王爺,如果可以,就讓我留在王府吧!”沈茯苓掛在柱子上,一臉認真地說道。
玉槐安冷笑一聲,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
“不需要。”
沈茯苓見狀隻好大聲喊道:“王爺,沈浮光可是我的弟弟,那陛下未來也許就是我弟媳,我覺得我們怎麽也算是未來的一家人,你這樣趕我不太好吧!”
也不知是哪句話戳中了玉槐安的思緒,他竟是真的揮手讓那些人退下了,隨後起身緩緩走到沈茯苓面前,一把扣住她的小臂將她拉了下來,“沈浮光是你弟弟?未來的一家人?”
玉槐安的掌心熾熱,隔著衣裳沈茯苓都能感覺到。
沈茯苓好聲好氣地說:“你別不信啊,我們現在就可以進宮驗真假的。”
“不用了。”玉槐安當即拽著她往外走,“本王不需要所謂的一家人。”
沈茯苓發現這人當真是油鹽不進,既然這個計劃行不通,那就隻好換個法子了。
她想也不想便蹲下身,本想抱住他的,但是想了想要注意禮節,隻好拽住他的袍子不撒手。
這個死皮賴臉的法子還是她思考了很久才下定決心的,特意等到王府外沒什麽人了才進來,就怕被人看見她被灰溜溜的趕出陵陽王府的畫面。
玉槐安見她這種行為,臉色瞬間就沉了下去。
此刻黃昏散去,灰沉的夜色開始往上爬。他們不遠處聚集了一些小廝和婢女,沈茯苓覺得臉皮上有些掛不住,但是又怕這次被趕出去了就再也不能進來,所以咬咬牙別過頭,怎麽也不肯放手。
玉槐安沒有說話,時間一分一分地流逝著。
不遠處看熱鬧的人被管家轟走了,周遭一片寂靜,他垂下頭,便看見了坐在自己腿邊的沈茯苓,不吵不鬧,安安靜靜的。她似乎也有些累了,手指都不自覺地松了幾分。
這時候,只要玉槐安想,立馬就能從沈茯苓手上脫身。但是,今夜月光皎潔明亮,他很久都沒有這樣安靜地看過月色了。
心中被壓了很久的記憶開始湧出來。
這些年一直謹記先皇的囑托,要輔佐晏喻之。
先皇離世時,晏喻之還小,先皇擔心晏喻之的樣貌會被朝堂之人詬病,便讓他照看著,必要時可以出手相助。
在晏喻之登上帝位時,他幫晏喻之除掉的第一個人就是前神官,隨後沈圻川在明,他在暗,將那些朝中毒瘤一個一個拔掉了。
如果不是先皇的遺命,他根本不會幫晏喻之,小小年紀脾氣就差得要死,偏偏長大了還喜歡男人,若是先皇知道了,會不會責怪他沒有看好晏喻之。
沈茯苓坐了很久,也等了很久,迷迷糊糊的她都記不清玉槐安最終是如何同意的,大概是被她煩的受不了了。
從那之後,她就留在了王府,而玉槐安也沒有要趕她走,甚至還有一間院子,也有人伺候她。
她覺得,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就像當初爸爸追媽媽那樣。
……
沈茯苓在王府過了一陣子舒心日子,這段時間她日日都去找玉槐安,每次都帶著她新學的菜式或者點心。
玉槐安不止一次說過不喜歡吃甜的,可是每次她放在桌上的糕點,第二天就沒了。
沈茯苓笑道:“王爺不是不喜歡吃甜的嗎?”
玉槐安冷聲道:“喂給野貓了。”
沈茯苓努努嘴,她才不信呢!她又不是沒看見過玉槐安漫不經心吃糕點的樣子。
她尋了個時間又去找玉槐安,這次她沒有帶吃的。
玉槐安在她空空如也的手上瞧了一瞬,便移開目光。
沈茯苓想了很久,終於決定問出心中疑慮許久的問題,“王爺,你是不是喜歡沈浮光?或者是喜歡陛下?”
此話一出,玉槐安抬眸漠然地看她。
沈茯苓急忙解釋,“你別誤會啊,就是因為你先前對沈浮光做的那些事,所以我想問一個原因。”
正如那日遇到的老伯說的話,她不能因為自己看到的一些表面現象就去揣測玉槐安這個人,所以她決定自己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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