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的眼睛裡已經是徹徹底底的瘋狂,或許有深沉的隱忍的外皮包裹著,但是其中已經歇斯底裡了。
魔將簾子撩開,果不其然,是一根樹枝靜靜地
躺在那裡。
那是樹族的歸宿,是他們最初與最後的本源。
這一根樹枝與從那根代表奇跡的、曾一度變成他的骨肉的一部分的樹枝完全相同。
魔嘴角的笑意已經快克制不住了,“果然是這樣。”
這兩根都是樹枝。
不同的是,一根是愛人離世以後,化為最初本源的樹枝,魔力已經枯竭。
而另一跟跟隨他數百年,沾染了魔力。
樹這一組誕生的機緣是什麽?
不就是樹木的本源,漫長的時間和充沛的魔力嗎?
而這三點,這根曾經成為他的一部分的樹枝都滿足了。
魔知道了這根樹枝代表什麽以後,他的心臟再次開始跳動,就像身體上殘缺的部分再次歸來了一樣。
魔微笑地撫摸著床上愛人化為的樹木本源。
“我們很快就要再次見面了。”
那聲音溫柔而平靜。
“不過你要先等我一會兒,我還有一件事是必須要做的。”魔撫摸著那一根樹枝,眼底透露著勢在必得。
魔說完,將愛人化為的魔力枯竭了的樹枝拿起來。
嘴角一勾。
“因為在這裡的我還沒有把樹枝給過‘你’,所以我必須先去把樹枝給‘你’。”
魔嘴裡說著意義不明的話,但是臉上卻帶著笑容。
這一刹那,整個大陸上天地色變。
生靈們都能感受到巨大的能量波動,樹木隨之狂擺,大地為之震動。
蒼穹幾經變色就像是即將要被撕破一樣,露出一個漆黑的口子。
那口子像是被用小刀割破的一樣迅速擴大,露出了黑色的底色以及映照七彩斑斕的內裡,就像是暗色銀河,也像是個幽深不知連接往何處的巨大的漩渦,總之不像是能出現在現實的東西。
這一奇觀讓大陸上的人紛紛停下了腳步,注視著撕裂了的天空。
其他種族紛紛發出了驚呼,望著那片天空失語。
但是這一奇觀只出現了短短的幾秒。
他們還沒有來得及繼續觀賞,一切就恢復如初了。
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樣的景象百年難得一遇,這些看到的人會猜想是什麽種族出了位成神的老祖,但不會想到是瘋了的魔王想要回到過去。
沒有任何人敢於觸碰這種禁忌的理論,但是魔敢。
一片黑暗的地方。
說是黑也不盡然,應該是所有五彩繽紛的顏色混雜在一起,最後糅雜成了極致的黑色。
所有的過去和未來好像都浮現在魔的眼前,像是走馬燈一樣快速的閃過,在附近交織、凝結、扭曲。那些記憶全都一幕幕一幀幀的在他的眼前劃過,只能看到,無法觸碰。
這就是妄圖要回到過去,扭曲時間所要經歷的精神上的汙染。
魔的臉色不變,但是已經產生了一點混亂。
這些碎片拉扯著他,仿佛要把魔攪碎在通往過去的通道之中。
那種痛苦並不是來源於□□,而是精神上的。真實的,虛假的,痛苦的,幸福的回憶一同湧入過來,對過去和未來的任何一絲不確認和否定都會讓人迷失。
尤其是看到那些美好的虛幻的過往,很容易讓人產生要不乾脆留在這裡的想法,好像這樣就不會再次痛苦了。
但是魔沒有停下腳步。
他漆黑的瞳孔只是直視著前方。
因為他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麽。
在經過扭曲的縫隙之後,魔來到了一個他熟悉的地方。
他看到了那時候的自己,還是個少年的自己。
而站在旁邊的正是人類維德。
魔發現通過這個視角,他還能夠看見漂浮在上面的他的愛人。
白桑。
應該說,那是他愛人的過去。
是還沒有死去,活生生地站在他眼前的愛人。
魔用一種幽深的目光貪婪地盯著他 。
理論上來說,此時的愛人是一種無形體、不存在的方式待在他的身邊。
但是作為道行能夠撕裂時空的魔,他已經隱隱能看見愛人的身體。
這也就是為什麽前任魔王能夠隱約察覺到他的存在,再把他的心臟掏出來。
想到這裡,魔的眼神變得有些陰鷙。
愛人漂亮的眼眸此時透露著一點煩惱。
而靠近他,還會聽見他在輕聲說:如果能有什麽大禮包就好了。
魔這樣看著曾經的自己,覺得有些有趣 。
為了不嚇到愛人,魔幻化出了一件黑色的袍子。
印象裡他這時候還是個弱小到需要愛人保護的東西,如果直接以強大的魔的身份出現在愛人面,桑桑一定會警惕。
話音剛落,“白桑”就看到一個身著黑色袍子的身影。
巨大的身影,有種讓人逃亡的危險性,但是不是像是前幾個副本遇到的超人生物。它身上沒有那種古老的禁忌的感覺,只是單純的強大、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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