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雲曳明顯不怎麽高興,聲線盡力壓抑著自己的煩躁:“去就去,為什麽不讓我陪?我就有那麽見不得人?”
燃灰:廢話,因為我就是借這個理由給自己放個假,懂嗎,不然真的要被黏到無法呼吸了!
他不著痕跡地歎了口氣,柔聲道:“今天是魏少的生日,我不去可以,你放他鴿子不合適。”
“在聚會上好好玩玩,放松放松,看你最近都沒怎麽休息。”
雲曳垂眼看著手裡的禮物盒,指腹無意識撥過精心系好的紅色綢帶,心道你又不去,那些聚會哪裡還有什麽意思。
以前他是很喜歡玩的那個,現在卻不知道為什麽,明明身處新鮮刺激的組局裡,總是覺得索然無味,隻想趕緊回去找陸燃灰。
但陸燃灰說得也沒錯,畢竟是魏巡生日,如果是其他聚會還可以推脫,兄弟的生日聚會還是要到場的。
燃灰耐心等待著,沉默半晌,只聽見電話那頭的大少爺突然說:“叫我一聲。”
他一愣,但也知道這是大少爺最近的新癖好,順從道:“雲曳?”
那邊電話裡呼吸急促幾分,好半天,大少爺沉著聲線,似乎沒什麽異狀:“再叫一聲。”
燃灰不明所以,但還是放輕聲音,叫了一遍:“雲曳。”
電話那頭隱隱有什麽東西被打翻的聲音,只聽大少爺“艸”了聲,隨後一陣乒乒乓乓的兵荒馬亂。
燃灰:“……”
過了一會兒,雲曳的聲音才由遠及近,語氣鎮定:“沒事,天氣太乾,流了點鼻血。”
“就這樣吧,我先掛了。”
然後破天荒主動掛了電話。
燃灰:“……”
這是又抽什麽風。
大少爺的心思他也懶得猜,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加快步速往圖書館走去。
難得沒有男主在旁邊纏著,就連枯燥的學術也仿佛有趣了不少。
燃灰在圖書館享受短暫的安寧,墨跡到晚上十點閉館,才慢吞吞出了門。
雨還沒停,劈裡啪啦打在傘面上,昏黃的路燈下人影稀少,只有路邊的垃圾桶屹立不倒。
燃灰慢慢走在林蔭道上,呼吸著微涼的空氣。
四下無人,也不用演戲,那雙桃花眼裡溫柔神色盡褪,情緒疏離冷淡得像塊冰。
002看著這樣的宿主,一時間甚至有些不敢吭聲。
但很快,冰塊裂開,燃灰揉揉眉心,苦著臉長歎口氣:【任務到底怎麽辦——你們的惡毒炮灰都這麽難當嗎!】
002:熟悉的宿主又回來了。
它小聲說:【其實宿主,惡毒炮灰是我們部門最基礎的扮演工作,完成度能上90%的那種。】
燃灰:好了,再說就多了。
他捫心自問,自己的演技也沒有差到那10%吧,人設分到現在都是幾乎滿的。
所以到底是為什麽?
想不出來,最後燃灰下了結論:【也許我就是和惡毒炮灰這個工種不合。】
002其實一直很好奇:【宿主之前做的都是什麽樣的任務呢?】
燃灰一筆帶過:【也沒什麽,就是殺殺喪屍和怪物,做做救世主,進進無限流之類的。】
002:【……】
不管怎麽說,聽起來都比惡毒炮灰要難多了啊!
難道說,這就是一物降一物,惡毒炮灰正好是宿主的短板?
燃灰心裡確實發愁。
眼下,他能想出來的辦法已經使了個遍,全都沒用不說,反而讓劇情越發離奇。
現在要是想完成任務,恐怕就只有崩人設一條路可走。
但人設這條線就像是燃灰的底褲,萬一崩了人設還是沒救回來,豈不是等於虧得連底褲都不剩——等回了主系統空間,要被部門的其他同事笑話一年。
所以燃灰很猶豫,在“乾脆直接崩人設算了”和“說不定還有其他辦法呢”之間來回拉扯,左右搖擺。
他一邊走神一邊看路,沒像往常那樣隨時注意周邊的環境變化。
因此,在路邊草叢斜刺裡衝出一道黑影時,燃灰忘了自己所處的世界,直接條件反射出手,穩準狠扼住了對方的喉嚨。
盡管第一時間松開了手,但那人還是被他扼得臉色漲紅,捂住脖子“嗬嗬”一陣,劇烈地咳嗽起來。
燃灰連連道歉,就著路燈看清了他的臉,頓時驚訝道:“賀少?!”
這不是消失了許久的賀立陽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裡?
燃灰沒有刻意關心過賀立陽的事,只是聽雲曳說過要報復他。
現在的賀立陽果然狼狽,再也沒了之前斯文的模樣,被雨淋得透濕,眼裡滿是紅血絲,胡子拉碴,不像是富家公子哥,倒像是個走投無路的勞改犯。
燃灰不著痕跡地後退一步:“賀少,你怎麽會在這裡?”
緩過勁來,賀立陽慢慢抬起眼,突然伸手去抓陸燃灰,結果抓了個空。
他死死盯著陸燃灰,嘴角不自然地抽動著:“我為什麽會在這裡,你不是該最清楚嗎?嗯?”
“把我害慘了的罪魁禍首?”
他猛然爆發,扭曲著臉吼:“要不是因為你,我怎麽可能被雲曳報復成這樣!”
“你是和蘇展那傻逼串通好了,故意讓雲曳在隔壁包廂,好他媽的來害我,對不對!”
燃灰不適地皺眉,神情也冷下來:“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如果賀少就是為這件事來找我,那可以離開了,不然我會叫保安來把你請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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