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桌下猛然捉住蘇燃灰的手腕,攥得很緊,面上陰晴不定變化一陣,好半晌才道:“自然。”
妖王完全沒發現魔尊的不虞,直勾勾盯著蘇燃灰,嘴裡口水飛流直下三千尺,由衷道:“魔尊當真是好福氣,為何我便遇不到如此的美人?”
朝鄴目光很冷,並不答話,周身氣壓一降再降,硬是把那些膽敢看蘇燃灰的目光全都嚇沒了影。
隻一個妖王跟缺心眼似的,仍然堅持不懈地把目光黏在蘇燃灰身上,突然將懷裡的狐族美人往前一推,展示寶貝般殷勤道:“不知魔尊看我的寵物如何?”
狐妖頓時直起身,對著魔尊羞澀一笑,狐族的嫵媚多情便凸顯得淋漓盡致。
朝鄴冷冰冰瞥了一眼,完全不感興趣,語氣冷酷:“難登大雅之堂。”
狐妖:“……”
妖王看了一眼懷裡的美人,見過皓月之後,自然覺得螢火難以爭輝,頓時索然無味,悻悻道:“自然是比不過魔尊的寵物,真真像個謫仙人——我說,不會當真是尊上去仙界搶來的吧?”
這句話同時戳到了兩個人的痛處,燃灰睫毛猛地顫抖一下,臉色也白了兩分。
這點小異樣自然被朝鄴完全捕捉到,心頓時沉了沉。
小插曲之後,盛筵繼續。燃灰照舊沒什麽胃口,宴席尚未過半,他就借口身體不適,早早離席。
朝鄴嘴上不說,心裡其實早已後悔把蘇燃灰帶出來,平白招惹許多惦記,於是默許了他的失禮。
從宴會回寢宮有一段距離,燃灰權當是散心,走走停停,順便看看風景。
但走了半柱香,突然發現,他又繞回了原點。
如此這般反覆幾次,終於可以確定不是迷路。
鬼打牆?
燃灰饒有興致地挑眉,男主把他看得密不透風,最近無聊得很,終於讓他碰上點有意思的事。
他假裝自己解不開這個法術,無頭蒼蠅般無措地亂逛,終於,幕後主使現了身。
燃灰險些撞上片城牆般的胸膛,一股屬於動物的獨特腥氣撲面而來,讓他登時有些反胃,心道難道動物變成了妖,照舊不愛洗澡嗎。
朝鄴在魔界待久了,身上也有股常年不散的淡淡血腥氣,不過他似乎很是在意,每次見蘇燃灰之前,都會把自己洗得盡量乾淨,有時甚至還會用香料遮掩。
這麽一想,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面前的人自然是妖王。
他實在是對驚鴻一瞥的蘇燃灰眼饞得厲害,反正宴席上也沒什麽大事,乾脆留了個分身在,自己偷偷出來找人。
燃灰後退兩步,表情還算鎮定地行禮:“見過妖王。”
金毛妖王的眼神在仙人身上色眯眯地流連,聲音渾厚低沉,直接開門見山:“可願跟我?魔尊能給你的,我能給你雙倍。”
本打算用愛寵互相交換著玩玩,但魔尊明顯對妖王的寵物沒興趣,妖王卻是對蘇燃灰念念不忘了,為此不惜私底下來誘惑。
他離得太近,屬於動物的味道熏得燃灰直皺眉,下意識脫口而出:“我對上你沒什麽興趣。”
妖王一愣,從身到心懷疑自己聽錯了:“……啊?”
這句話有點崩人設,燃灰神色不變,泰然自若轉移話題:“妖王還是請回吧,我暫時沒有找下家的打算。”
妖王卻不放棄,這樣極品的愛寵百年一遇,當然要可勁地繼續說服。
“朝鄴那小子沒甚經驗,哪裡有我知疼著熱,跟過我的情人都說好,保證你能爽上天。”
“再說了,我心胸寬廣,即使一方日後膩了倦了,也能好聚好散。魔尊可沒這等覺悟,到時候你死無全屍,可是哭都沒地方哭。”
“如何,你跟還是不跟?”
燃灰拒絕了他好幾遍,妖王卻像是聽不懂人話似的,始終步步緊逼。
他看著蘇燃灰瑩白如玉的臉龐,越發心癢難耐,終於忍不住伸手想碰上一碰。
燃灰翩然後退一步避開,百無聊賴地提醒:“閣下還是放尊重些,若是被尊上發現,恐有性命之憂。”
像是聽見了什麽離奇的笑話,妖王咧開嘴大笑:“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性命之憂?開什麽玩笑!”
他知道自己這事做的不地道,但頂多是被揍上一頓,也沒什麽——朝鄴總不至於為了一個小小的寵物把妖王殺了吧?
燃灰聞言,隱隱約約笑了一下,這一笑便如繁花乍開,讓妖王頓時五迷三道找不著北:“是嗎?那閣下便試試吧。”
妖王還以為他同意了,頓時大喜,一隻粗壯的手掌剛想拉住蘇燃灰的手臂,構建出的獨立空間卻轟然破碎。
身側猛然傳來一股大力,將他直接踹飛出去。那麽大一隻妖,硬是飛出了十幾米,在地磚上砸出一個明顯的坑。
眼冒金星地摔倒在地,妖王剛支起身,就看見魔尊滿臉黑氣,朝著自己殺氣騰騰走過來。
他一驚,想不到魔尊找來得這麽快,忙不迭陪笑:“魔尊老弟啊,我只是與你的小寵碰巧遇上了,這都是巧合,巧合!”
像是把妖王當成了發泄口,朝鄴最近積累的滿腔鬱氣都盡數宣泄而出。他雙目赤紅,唇邊露出一個猙獰扭曲的笑:“是嗎?那當真是巧、極、了。”
察覺到魔尊周身有如實質的殺氣,妖王終於意識到:朝鄴是來真的,他是真的想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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