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從耳邊掠過,守在門口的侍女衣擺微動,疑惑地轉過臉去,卻什麽也沒發現。
而此時的燃灰,已經到了數裡之外。
魔尊給蘇燃灰設下的禁製一環接著一環,換做原主在短時間內沒什麽破解辦法,但燃灰信手拈來。
沒錯,既然有這麽好的機會,那燃灰這個人設自然是要試著跑一跑的,不跑不是仙界人。
至於跑不掉的話,那當然就是被抓回來繼續擺爛,反正他也已經習慣了。
燃灰趁著朝鄴離開的機會,隱藏氣息,輾轉到了魔界的邊境。
然後竟然就極為順暢地穿過邊境交界處,來到了人間。
一路上有驚無險,順利得幾乎不可思議。
天色破曉,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燃灰恍如隔世,被周邊人投以好奇的目光也混不在意。
就這麽出來了?
一晚上過去,朝鄴早該發現自己跑掉,卻半點反應都沒有,路上遇到的魔界士兵也都優哉遊哉,並未加緊巡邏。
這可真不像是男主會做出來的事。
雖然不知原因,但燃灰樂得放松,施了一個小小的易容術,便從白衣仙人變成了一個灰撲撲的普通男子。
心情大好,即使是雜亂鼎沸的人間,此時也顯得煙火氣十足,格外親切熱鬧。
燃灰隨意走進一間茶肆,要了碗茶水,便坐到角落裡休息,聽著旁邊的幾個年輕男子侃侃而談,說的無外乎是拜入仙門,追求大道。
既然是修仙之事,聊著聊著,少不得就聊到了如今的天下第一大宗門,歸衍宗。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其中一個男子壓低聲音:“聽說了嗎?歸衍宗前兩日傳出消息,說他們凌霄閣有位內門大弟子,被偷偷潛入的魔族給殺了!”
燃灰端著茶碗的手指微微一頓,茶水在碗中漾起波紋。
他的同伴很驚奇:“當真?那可是仙門,魔族怎麽能潛進去,真能遮掩得住魔氣?”
男子:“誰說不是呢?我聽說,能有這本事徹底收斂魔氣的,恐怕得是魔尊那樣的魔頭。”
“原來如此……那他好端端的,怎麽會殺一個內門弟子?”
那人搖搖頭:“誰知道?估計是那弟子哪裡觸到魔尊霉頭了吧,也是倒霉。”
“如今歸衍宗上下人心惶惶,所有人都被排查了一遍,生怕還有其他魔族混進來。”
“那弟子好生可憐,魔界之人當真是可恨……”
後面再說什麽,他沒有再仔細聽。
燃灰懂了,燃灰大徹大悟。
怪不得男主把他給順順溜溜放出魔界來,原來是想用這種方式讓蘇燃灰徹底死心。
現在蘇燃灰在他的同門眼裡,是個已經死在魔尊手裡的人。就算他回去了,也無法解釋自己死而複生的事,以及消失這段時間的蹤跡。
耳中卻冷不丁被送進一道密音:“師兄玩得可還滿意?”
燃灰的身形頓時一僵,手裡的茶水瞬間凍成了冰塊。
他脖頸僵硬地轉過頭找去,看見茶肆的角落裡,不知何時坐了道黑霧繚繞的影子,卻被所有人下意識忽視了個徹底。
明明看不見臉,卻仿佛能感受到對方周身翻滾著的暴戾怒火。
危機感讓燃灰寒毛直豎,坐在桌邊動彈不得,訥訥喊:“……尊上。”
魔尊不知什麽時候跟了出來,蘇燃灰那點易容術在他眼中自然形同虛設。
眼前一花,等燃灰反應過來,人已經到了另一間客棧的廂房裡。
燃灰:危。
等等,這間房朝鄴付錢了嗎?
魔尊身邊的黑霧散盡,露出張俊美深邃的面孔,只是美感已經被駭人可怖的神情破壞乾淨。
朝鄴直接將蘇燃灰按倒在床上,咬牙切齒地獰笑道:“師兄當真是機靈,故意誘哄得我心軟,然後趁我不備逃跑,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燃灰像是被老虎盯上的白兔,被男主吞吃入腹的眼神看得脊背發涼,卻再也不敢亂用法術脫身。
如果真的這麽做了,肯定會死得更慘,燃灰確信無疑。
他咽了下口水,乾巴巴試圖狡辯:“尊上,你聽我解釋……”
魔尊卻沒有再給蘇燃灰解釋的機會,漠然一笑,直接撕開了那身白衣。
裂帛聲響亮,朝鄴淺色的瞳孔裡亮著令人心驚肉跳的光,語氣涼涼道:“解釋就免了……師兄不如先讓我消消氣吧。”
朝鄴這次當真動了真火。
他好不容易說服自己,冒著被恥笑萬年的風險親自下廚為師兄做宵夜,萬萬沒想到這恰恰中了蘇燃灰的圈套。
雖說自己早有準備,黃雀在後,但親眼目睹對方毫不留戀地離開,魔尊還是被一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
蘇燃灰……蘇燃灰!
換做是另外一個人,早死過千百次。
但偏偏他是蘇燃灰,於是魔尊只能含著恨和惱,身體力行地親自懲罰。
狹窄昏暗的客棧廂房內,朝鄴把蘇燃灰騎了一遍又一遍。
平時多少還顧忌著蘇燃灰的身體,但暴怒之下,他再也不留情面,動作大開大合。
“師兄還想著回去麽?”
魔尊咬著那截鎖骨步步緊逼,終於如願聽見蘇燃灰近乎崩潰地道:“不想了……再也不想了!”
總算聽見一句愛聽的話,朝鄴松開尖尖的犬齒,又極盡溫柔地舔過傷處,涼涼輕笑:“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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