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想著,燃灰安心地繼續看起恐怖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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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地邊緣篝火遙遠,隔著幾座帳篷,傳到這裡來的光線很暗。
喬時停下腳步,回過臉來看向楚風燁。
他含著冷笑,先發製人:“楚隊長這是什麽意思?你明明對許燃灰沒什麽興趣,三番五次地打攪,是看我不順眼?”
面對質問,楚風燁眉梢都不動一下,語氣淡淡:“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喬時都快被他氣樂,嘖嘖,“從沒想過隊長還有睜眼說瞎話的潛質啊。”
他聲調微揚,滿是克制的惱怒:“許燃灰又不是你的東西,我們乾點你情我願的事,你老是來打岔,圖的是什麽?自己不好過,也不讓別人好過?”
“你情我願”這個詞一出,楚風燁終於有了反應。
靜默片刻,他手指微動,抽出根煙。
一閃而過的明火照亮了那張幽深的面孔,下顎繃得死緊,那雙狹長的眼連半分光都透不進來,黑得純粹而陰鷙。
對上那雙眼,喬時頓時像被捏住脖子的雞,噤了聲。
沒人知道楚風燁這幾天有多難熬。
情感和理智撕扯,明明想把許燃灰當兄弟,卻偏偏會控制不住地惱怒於他的風流多情,頻頻插手干涉。
每過一天,楚風燁就越憋悶一分,心裡不知哪裡來的火氣陰鬱席卷,平時卻還得裝出一幅溫和斯文的表象。
這火氣恐怖駭人,壓抑到了極點,快要讓他爆炸。
喬時還是頭一次見楚風燁露出這種陰沉得滴水的表情,讓他大開眼界,原來溫和有禮的正人君子也會有這樣的陰暗面。
咽了下口水,直覺告訴喬時,現在的楚風燁很危險,不能再激怒他。
重重抽了口煙,楚風燁垂下眼,淡淡道:“離他遠點。”
一陣冷風吹過·,簡簡單單四個字,讓喬時寒毛直豎。
心裡發慫,喬時不敢繼續和楚風燁搶男人了,總覺得自己要是執迷不悟,會被這個逼不聲不響地陰死,到時候死了都沒人收屍。
他在心裡罵了楚風燁一萬遍,也跟著點起根煙,語氣惆悵而費解:“你說你到底想幹什麽?又不睡,又不想讓他和別人睡,什麽意思,佔著雞窩不下蛋是吧。”
“還是說過不去心裡那道坎,想讓許燃灰跟你一樣,隻想著你一個?”
見楚風燁像是默認了,喬時心平氣和地嗤笑一聲,帶著幾分嘲諷:“都末日了,還惦記這些沒用的狗屁道德觀幹什麽,誰不是活一天算一天。”
“換做是我,早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許燃灰睡了百八十回了,不然哪天嗝屁了還沒爽夠,豈不是很虧。”
楚風燁也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麽。
他不是喬時,對喬時來說,欲望是要高於情感的,他優先讓自己身體上爽到,只要爽了,什麽三觀廉恥都可以往後靠。
楚風燁不一樣。
他原本從沒有過欲望,現在卻因為一個許燃灰,欲念橫生。
佔有欲,掌控欲,支配欲,乃至於情.欲。
這些情感都算不得正面,卻野草一樣遮天蔽日地在心裡瘋長,只針對著這個特定的人。
煙頭燒到了手指,楚風燁若無所覺,悶悶的火氣在胸腔裡橫衝直撞,肺腑憋得生疼。
他沉著眼,冷不丁將煙頭擲在地上,皮靴重重碾過,大步離開。
背影怒氣勃發,像是一頭瀕臨失控的雄獅。
燃灰對危險的靠近一無所知,還在津津有味地看恐怖片,余光突然看見了一道來勢洶洶的高大身影。
他茫然地仰起臉看向楚風燁,一頭霧水:“楚哥?”
火光下,楚風燁表情帶著壓抑的扭曲,看起來莫名駭人。
連裝都不裝了,足可見他現在的心情有多差。
燃灰暗道糟糕,男主看起來真的被男配給氣得不輕。
“楚哥……”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問清楚,楚風燁一句話不說,徑直抓住燃灰一條手臂,小雞仔一樣把他拎得站了起來。
被迫升高的燃灰:“???”
他還沒回過神,就被楚風燁連扯帶拽,揪進了不遠處停成一排的越野車裡。
燃灰懵頭懵腦被強行推進去,差點沒摔倒,幸好被身後的人一手托穩了腰。
他兩手撐住座墊,連滾帶爬地終於坐穩了,滿頭問號地回過臉來:什麽情況?!
橘黃色的黯淡車燈照在楚風燁陰鬱沉沉的眉眼上,背後拉長的影子張牙舞爪。
他也跟著大步邁上車,車門被重重合攏,“砰”一聲巨響,砸得燃灰心頭一顫。
這車隔音性能很好,門一關,外頭那些睡覺的人半點響動都聽不見,成了個與外界隔絕的空間。
現在的男主舉止太過詭異,燃灰不敢輕舉妄動,他縮在椅子上,很警惕地看著楚風燁,等待他的下一步動作。
但把燃灰抓過來之後,楚風燁卻什麽都沒做。
他坐在許燃灰對面,沉著臉,悶頭抽了一整根煙,腳下煙灰落了滿地。
燃灰不喜歡煙味,不適地偏了偏臉,心道男主這是什麽意思,把他抓過來就為了聞二手煙?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楚風燁把煙頭扔在地上碾滅,沉聲道:“來打一架。”
某一個瞬間,燃灰簡直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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