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冷靜,反而越發讓人心慌:“我每天都會和你打至少一個小時的視頻通話,如果你對我的生活有什麽疑問,或者有什麽要求,大可以在電話裡直接問我。我不會有意見,因為向你匯報是我的工作。”
“但……”燃灰歎口氣,口吻帶著隱隱的失望,“但你現在的這種做法,和監視犯人沒什麽區別,我很不喜歡。就算我是替身,也該有自己的隱私。”
葉如瀾默默聽著,像是挨老師批評的小學生,面部緊繃著,如臨大敵。
如果管家在現場,就能清晰直觀地感受到,他的老板現在有多慌。
燃灰這次很嚴厲,氣勢洶洶地把一大堆話扔過去,然後冷著臉道:“葉先生自己反思一下吧。”
說完之後,沒有再等葉如瀾的更多解釋,直接掛斷了電話。
002全程聽得膽戰心驚:【宿主,你這樣對男主真的沒問題嗎?】
燃灰很淡定:【怕什麽,大不了他一腳把我踹了,不然還能怎樣。】
002:說的也是。
沒辦法,這個世界的男主大概是唯一一個會和他講道理的男主,偏偏控制欲同樣的強。
趁現在發現得早,燃灰得抓住機會,能掰回來一點是一點。
葉如瀾沒有再把電話打回來。
燃灰很淡定,男主一直很聰明,只是看他願不願意懂,願不願意退。
他把手機放回原位,小吳的手機也還回去,只是一瞥,小吳就虎軀一震,雙目含淚對天發誓:“老板,我再也不不敢了!”
燃灰輕輕呵了一聲:“沒事,就算你敢,葉先生大概也不敢了。”
小吳:“……”
不愧是老板,真是恐怖如斯——他這才對誰是真正上司有了個明確清晰的認知。
平平淡淡一夜過去,第二天起床後,燃灰又恢復了平時的隨性淡定,該怎麽拍戲就怎麽拍戲。
本以為等男主想通起碼也得用個三五天,但沒想到下午的戲剛剛拍完,燃灰就聽見片場外隱約傳來喧囂。
有工作人員急匆匆進來,對著正擺弄攝像機的彭導低聲道:“彭導,製片人來了!”
工作思路被打斷,彭導不耐煩“嘖”了聲:“這麽突然,招呼都不打?”
員工苦著臉:“您現在就別問這個了,趕緊出去見人吧,人家已經到門口了!”
雖然很不情願,導演還是放下手裡的工作,先把製片人糊弄過去再說。
主演當然也要去,燃灰跟在彭導身後出門,卻在跨出門框的下一秒,看見了意料之外的人。
片場外頭烈日炎炎,王佑撐著把巨大的黑色遮陽傘,頭頂陰影遮住那架輪椅,投射下一片清涼。
製片人在一旁擦著汗點頭哈腰,明明他是站著的那個,卻仿佛憑空矮了一頭,恨不得跪下說話。
坐在輪椅上的男人俊美沉穩,氣場十足,一身與周遭環境格格不入的唐裝,正不置可否聽著製片人喋喋不休的討好。
仿佛察覺到什麽,那雙狹長深邃的眼隔空望過來,與燃灰四目相對,裡頭裝著他看不懂的情緒。
周遭人震驚的抽氣聲中,燃灰愣了一下。
……男主怎麽這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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製片人和最大投資商都蒞臨片場,今天的晚餐當然不能再吃盒飯。
劇組放了半天假,場務緊急訂好附近最豪華的飯店,劇組所有重要人物浩浩蕩蕩,全都參加。
夏淳白看見葉如瀾時,下意識恍惚一瞬。
眼前這個深沉內斂,如山海般不動聲色的男人,和他記憶中差別極大。
他們兩個已經很多年沒見過,現在見面,難免有些心情複雜——特別是聽說對方包養了一個自己的替身。
本以為會有個尷尬的重逢,但葉如瀾並沒有分給夏淳白一個多余的眼神,目光瞥過去,最後的落腳點總是季燃灰。
寬敞的包廂裡,主位自然屬於最大投資商葉先生。旁邊有兩個位置,一邊坐了畢恭畢敬的製片人,另一邊則暫時空著。
眾人眼觀鼻鼻觀心,燃灰淡定坐到下方,無視了某道隱隱約約看著自己的眼神。
他才不去當現眼包,這位置誰愛坐誰坐,何況還有正主在。
但夏淳白也不想坐,而是直接坐到了燃灰身邊。
燃灰轉過臉,疑惑地瞥他一眼:“?”
夏淳白裝瞎,假裝自己毫無存在感,淡定地喝了口白水。
兩個最該坐的不坐,其他人更不敢坐。最後不懂看人眼色的彭導見那裡空著,一屁股坐到葉如瀾旁邊,大咧咧道:“葉先生,我敬您一杯!”
葉如瀾氣場沉了一瞬,身後的王佑立刻微笑道:“不好意思彭導,葉先生不喜歡喝酒。”
葉先生如果真的喝了,那才叫奇怪。彭導也不尷尬,直接仰頭把酒喝乾,豪情萬丈地把杯子往桌上一放:“您不用喝,我敬您就好!”
此言一出,那些蠢蠢欲動想要搭話的人立刻抓住機會,紛紛上前敬酒,主要目的是為了在葉先生面前混個眼熟。
葉如瀾面前的酒杯一口未動,神色淡淡,面對怎麽樣的恭維話都無動於衷。
身邊人都去了一圈,夏淳白也隨大流起身敬過一杯,葉如瀾照舊不為所動,看在雙方曾經認識的份兒上,意思性舉了舉酒杯便算完。
實在是有些尷尬,敬完酒,夏淳白就找了個借口提前離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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