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忙著套近乎,燃灰則在認真吃東西。他吃了太久盒飯,實在是饞得厲害,難得有機會吃點好的,自然不會錯過。
王佑看得心裡暗暗焦急,不動聲色挪到燃灰背後:“季先生,您不去敬葉先生酒?”
燃灰頭也不抬:“為什麽要去?葉先生又不缺我一個敬酒的,而且他也不喝。”
王佑有苦難言,他已經徹底明白了老板那九曲十八彎的玲瓏心思,沒辦法,只能竭盡腦汁做助攻:“您怎麽知道不會——葉先生是特意為您坐了凌晨航班趕過來的,說不定您去敬酒,他就喝了呢?”
燃灰被他絮絮叨叨煩不勝煩,放下筷子起身,端起酒杯徑直走到葉如瀾面前。
面前陰影落下,葉如瀾仰起臉看自己年輕俊美的情人,視線很深。
燃灰直接把白酒悶了,乾脆道:“葉先生,我敬你一杯。”
眾目睽睽下,葉如瀾拿起面前閱盡千帆仍然滿杯的酒杯,像他那樣一飲而盡。
喝完之後把酒杯往下一扣,證明自己喝得一滴不剩,厚此薄彼意味明顯。
身後好像有倒抽涼氣的聲音,燃灰略一挑眉,故意道:“葉先生不是不喜歡喝酒?”
葉如瀾看著情人肆意張揚的眉眼,眼神很深,像是一路把人望進了心底。
他嗓音和緩:“是不喜歡,但總要為你破例。”
這話的意思,已經堪稱直白了。
燃灰沒表露什麽,兩人昨晚的爭執還歷歷在目,他知道這是男主自知理虧的示好,淡定地坐回原位。
旁邊人看他的眼神已經肅然起敬,甚至稱得上惶恐。
酒過三巡,彭導已經有了耍酒瘋的意思,舉著杯子大舌頭吹牛,對著葉如瀾發誓自己要拍出一部名垂青史的好片,絕對不會讓葉先生虧錢,您老人家就放一萬個心吧!
興致上來了,他直接上桌現場表演一段即興歌唱,男高音簡直要穿透雲霄。
這導演仿佛要瘋了,製片人擦著冷汗,對葉如瀾道:“葉先生一路舟車勞頓,不如您先回去休息?”
葉如瀾沒怎麽動筷子,聞言略一頷首:“也好。”
王佑聞言大喜,立刻帶著殷殷期待看向燃灰。燃灰這次沒裝傻,站起身來:“我送葉先生回去吧。”
其他人當然沒有異議。
燃灰推著葉如瀾離開包廂,等出了門,才問:“葉先生訂的房間在哪裡,我送你過去。”
葉如瀾不回答,王佑嘴裡發苦,面上強撐著微笑,睜眼說瞎話:“是這樣的季先生,我們今天來的匆忙,總統套房已經被訂走了。”
燃灰:“?”
他很驚訝地看著王佑,心道你這王牌秘書就是這麽當的:“就不能用鈔能力把總統套房搶回來?”
王佑默了默,面不改色:“葉先生想沉浸式體驗演員的生活,所以我們已經和彭導說好,今晚和大家住一起。”
燃灰:……認真的嗎。
他語氣委婉:“我們的居住環境連酒店的大床房都比不過,不如葉先生再考慮一下?”
拍攝片場實在是太偏遠,為了趕拍攝進度,他們這群人只能住在民宿裡,影帝都不例外。
其他還好,燃灰什麽艱辛條件沒經歷過。只是現在正值酷夏,蚊蟲特別多,每天睡前都要打好久蚊子。
但勸了幾句,葉如瀾都沒什麽改變主意的意思,手指交握在膝頭,淡淡道:“你能住,我當然也能住。”
既然他這麽堅持,燃灰也沒話說,推著葉如瀾上了製片人安排的車。
一路無言,直到進了民宿,氣氛才又活躍幾分。
分給葉如瀾的這間房還算乾淨,燃灰和王佑一起仔細檢查過,沒什麽其他問題。
王佑很快離開,把空間留給他們兩個獨處,臨走時對著燃灰雙手合十,做出祈禱的懇切姿態。
燃灰不置可否,等王佑把門帶上,才收起臉上的表情。
他回過身,葉如瀾已經親手把房間唯一一張椅子的浮灰拭去,拉到自己面前,一雙狹長的眼定定注視著季燃灰。
沉默兩秒,燃灰如他所願坐到對面,語氣淡淡:“葉先生今天來得真是突然。”
葉如瀾平視著他,也許是喝了杯酒的緣故,情緒比平時要外露些,眉眼間有淺淺的無奈和縱容:“算不上突然,季先生應該明白我來的原因。”
燃灰的確明白,只是沒想到男主動作會那麽快。
他略一挑眉:“那我昨天說的話,葉先生看來已經想清楚了?”
葉如瀾頷首,拿起王佑留在這裡的公文包。
燃灰目光落在上面,的確很好奇葉如瀾會給他什麽樣的答案。
緊接著,他震驚地看著男主拿出一份文件,上面寫著六個大字:股權轉讓協議。
燃灰:“……?”
葉如瀾把文件遞到他面前,抿直薄唇:“只要你願意,隨時可以回去做公證,這些股份就會到你名下。”
葉氏的股份,什麽概念,每年光是分紅就足夠讓季燃灰躺平。
這個消息要是傳出去,不知道會引起外頭怎樣腥風血雨的眼紅。
從震驚中回過神,燃灰伸手,把這份文件隨意翻過一遍,眼神莫測:“葉先生確定?你應該比我更明白這幾張紙的價值。”
葉如瀾以為他喜歡,不動聲色松了口氣,語氣篤定:“只要你簽字,那它就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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