歎口氣,他盤膝坐下,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也不知要在這個世界裡待多久,不如試試修煉。
進入冥想之後,時間流逝就明顯快起來。
顧念著蘇燃灰,朝鄴今天處理公務額外快。最後一點收尾交給屬下,他化作一陣黑霧,再次出現在寢宮裡。
魔尊出現的一瞬間,燃灰就察覺到了不對,但蘇燃灰可沒那個本事。於是他只能裝傻,任憑潛在暗影中的朝鄴對自己盯個不停。
俊美如玉的青年端坐在床上闔眼冥想,即使身在魔界,他的姿態依然挺拔如竹,清朗俊秀。
形狀優美的唇微微抿著,明明是再端莊不過的神態,卻讓魔生出直直吻上去的欲望。
想把他這幅光風霽月的假面打碎,再次勾出他最真實也最陰暗的一面,只在自己面前。
暗暗感知了一下蘇燃灰的修煉情況,朝鄴挑眉,有些驚訝。
雖說早已入魔,但他也能發現,蘇燃灰的修煉速度非比尋常,氣息圓融老成,按道理來說,絕不該只是如今的金丹水平。
轉念一想,是了,蘇燃灰平日裡絕對沒有把心思全用在修煉上,一天十二個時辰,說不定六個時辰裡頭都在想楚逢。
這個念頭一出,朝鄴臉色頓時沉了沉,再也懶得遮掩氣息,故意露出破綻。
燃灰:“……”
他被迫發現了魔尊,睜開眼望去:“可是白……尊上?”
也延用了其他魔族的稱呼。
陰影裡逐漸走出一個高大的身影,邪魅俊美的魔尊走到床邊,連話也不說,在蘇燃灰警惕問出第二聲時,徑自把人給撲倒在床。
燃灰猝不及防被他壓住,原本端方神態盡數裂開,清潤嗓音裡帶上了氣急敗壞:“尊上!”
見溫潤的仙人露出倉皇且惱怒的一面,朝鄴心裡頭這才痛快幾分。
他順從地被推開,燃灰坐起身,發冠已經歪得不像樣子,乾脆直接取下來,黑發頓時潑墨一樣傾瀉在身前身後。
朝鄴的呼吸陡然一重。
他掬起一把長發放在鼻尖,深嗅一口,眉眼間是令人不寒而栗的貪婪和饑餓,看得燃灰寒毛直豎。
“師兄在這裡待得可還習慣?”
燃灰:“不怎麽習慣。”
朝鄴對他的排斥恍若未覺,從善如流:“那便多適應適應,就習慣了。”
燃灰:……狗男人。
床上可不是什麽談話的好地方,燃灰想起一些慘痛回憶,不著痕跡離男主遠了些,語氣不解,“尊上為何要強人所難,把我帶到魔界?”
朝鄴輕笑一聲,冷白色的指尖纏著漆黑如蛇的發尾,不緊不慢打著旋兒:“因為我覺得師兄更適合這裡,師兄覺得呢?”
燃灰:“……什麽意思?”
對上朝鄴饒有深意的雙目,他總有種被看穿了的錯覺。
魔尊沒有直接回答。
他一雙丹鳳眼閃爍著精光,柔聲誘惑:“師兄陪我一同在這裡做魔不好麽?做魔隨心所欲,沒有那麽多彎彎繞繞,也不用管他人眼光,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豈不妙哉?”
燃灰:……雖然我是無所謂,但我這個人設肯定不願意啊,人家原本是受人景仰的仙人,誰想做人人喊打的魔族?
擔心觸碰到魔尊逆鱗,蘇燃灰委婉斟酌:“做魔自然是有做魔的妙處,但自古仙魔兩立,我一直求的是成仙,萬請尊上海涵。”
他一顆心高高懸著,等待魔尊的回答。
好半天,朝鄴松開手指,那尾黑發從他手邊遊魚般溜走。
他一幅很遺憾的樣子:“原來如此。既然師兄不願,那我也不強求。”
燃灰:真的?我才不信男主這麽好說話。
果然下一秒,只聽朝鄴話鋒一轉,似笑非笑抬眼看他:“但師兄之前在凌霄閣對我做了那麽多為人不齒的事,總得給我個交代吧?”
燃灰臉上笑容微微僵硬:“……什麽?”
“要是你選擇回去,那偷窺我洗澡,下迷藥,和我上床……對我做的一切,可就要大白於天下了。”
“看師兄當時做的這麽熟練,肯定不是第一次吧?”
燃灰:你別說,其實還真的都是第一次——難道我有當變態的潛質?
朝鄴柔和地低語,語氣裡卻滿懷讓人心驚肉跳的惡意:“到時候鬧上幾位真人那裡,用密法提取你的記憶,你猜他們還會看到什麽其他的好東西?”
燃灰:……你小子,還真讓你捏住原主的把柄了。
朝鄴每說一句,蘇燃灰的臉色就蒼白一分,目光惶恐震驚,滿是不可置信。
那神態可憐到了極點,像是個易碎的瓷器,看得魔尊心都要化成一灘春水。
但作為一個隻懂得索取的魔,他表達自己喜愛的方式,就是要把這個精美的瓷器打碎,再按照自己的方式據為己有。
所以蘇燃灰的表情越是驚惶,他的心跳便越是急促激烈,澎湃的激烈的熱流湧向四肢百骸,再返回心房。
慌亂之後,蘇燃灰竭力鎮定:“因為我冒犯了尊上,所以你想用這種方式報復我?”
“冒犯?”
朝鄴低低笑起來:“那我巴不得師兄隻冒犯我一個才好。”
他冰冷的手指像蛇,在那雙桃花眼的眼尾遊弋:“只是師兄太貪心了,有了我,心裡還想著其他人,當真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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