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如長夜的發束在腦後,融入黑衣之中。那張臉有三分眼熟,面色冷白如玉,眉目濃墨重彩,薄唇鋒利,俊美肅殺。
一雙熟悉的丹鳳眼勾起,眼尾帶著赤血一樣的紅,有種邪性的魅力。
他身上危險氣息太過濃重,隻一眼就讓燃灰繃緊了後背,隨時準備應對發難。
按照任務世界的邏輯,如此通天不凡的周身氣魄,必然是男主無疑。
但他好端端的又發什麽瘋——說好的偽裝身份潛伏在仙界呢,怎麽把自己給擄回了魔界,秘寶不要了是吧?
不過連著三個世界的男主都不是什麽正常人,燃灰已經習慣了。
他想演出驚恐的神態,但剛從夢中醒來,調動不起情緒,於是乾巴巴道:“閣下是誰,這又是哪裡?”
魔尊並不在意他的警惕,照舊步步逼近,陰影攀爬,逐漸將姿容秀頎的仙人籠罩其中。
明明是極具有侵略性的姿態,卻垂下眼故作歎息,語氣幽幽道:“師兄真是提起褲子不認人,昨日還誇我做的飯好吃,這就認不出來我了?”
那話說的,像是在說負心漢。
燃灰:“……”
他險些維持不住表情,很想讓男主別再演了,艱難道:“你……你是白師弟?”
魔尊一撩衣袍,毫無避諱地坐到床邊,語氣似笑非笑:“看來師兄還是記住了我,師弟深感欣慰。”
燃灰露出個勉強的笑容:“白師弟,你怎麽成了這副模樣……是你把我帶到這裡來的?”
“不錯。”
一邊隨口回答,魔尊大掌一翻,燃灰的手腕就被他握進手中,暗暗凝聚的真氣被輕松打斷。
隻一個交手,就讓燃灰對他的實力有了新的認知。
沒了秘法壓製,以魔尊的力量,別說蘇燃灰,就算是歸衍宗的所有仙尊一同出面,也只能勉強與他戰個平手。
某種程度上來講,這個世界對男主可真是有夠偏愛。
魔尊面上露出個饒有興味的笑來:“師兄這是什麽意思,想要偷襲我麽?”
燃灰還算鎮定地收回手:“只是想試探一下師弟如今的實力罷了。看起來,師弟並不需要來歸衍宗拜師。”
魔尊臉不紅心不跳地睜眼說瞎話:“那也不是,我一直對貴宗的修煉功法心向往之,此番專程易容來到仙界,就是為了一睹仙人風采。”
目光不加掩飾地在燃灰身上打個轉,他舌尖舔過犬齒,笑容意味深長:“現在看來,當真是來對了。”
燃灰懶得和男主虛與委蛇:“所以這裡到底是哪,你是怎麽把我弄過來的?”
魔尊勾唇,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慢慢道:“師兄心裡其實已經有所預料了吧?”
他略一揮手,身後的殿門轟然洞開。
狂風呼嘯著倒灌進殿內,那昏沉可怖,幾乎要壓下來的黑雲,和遠處一座接著一座噴發出滾熱岩漿的火山,再次映入燃灰的瞳孔之中。
在宮牆下手持三叉戟來回巡邏的魔物聽見動靜望去,立刻叩首:“拜見尊上——”
或詭異或嫵媚或尖利的聲音傳遍曠野,如鬼哭狼嚎,眾魔轟然伏拜,綿延千裡,連地殼都隱隱震動起來:“拜見尊上——”
燃灰:魔界人真是驕奢淫逸,動不動就這麽大排場。
魔宮內,魔尊目露陶醉地貼近僵硬的仙人,親昵如同情人間的耳語:“忘了說,師兄以後莫要再喊我白師弟。”
他拉起那隻修長的手,在手心裡寫下自己的真實名諱:“可得記好了——我真名朝、鄴。”
燃灰配合地震驚,聲音微抖:“你……你是魔尊?”
身後貼著的胸膛低頻震動起來,朝鄴攥住他的手腕拉到唇邊,輕輕吻了一下,聲音裡帶著說不盡的愉悅:“從今往後,仙界再也沒有蘇燃灰這個人。”
“我的好師兄……且安心隨我在魔界享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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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鄴並沒有在寢宮內久留,在凌霄閣耽擱的這段時日,積攢了不少等他處理的東西。
即使是從心所欲的魔尊,也有不得不親自完成的工作,真是令人唏噓。
燃灰獨自待在寢宮內,這裡似乎被魔尊下了什麽禁製,一些小術法還能用用,但如果是千裡傳音、瞬移之類的手段,就完全施展不出。
這是又被軟禁起來了?
不愧是上個世界的男主,連手段都大同小異。
燃灰此時已經淡定非常,乾脆在殿中苦中作樂地閑逛,順便欣賞一下魔尊搜羅的奇珍異寶。
逛了一會兒,他想出門看看風景,卻被門外巧笑倩兮的魔族侍女擋了回去:“仙人可有什麽想要的,盡管吩咐給我們便可。”
這侍女溫和有禮,態度卻不容拒絕,燃灰只能悻悻地合上門。
隔著門板,有尚且不知緣由的侍女小聲問領頭的:“咱們守著的是什麽人?好生俊秀,卻從未見過。”
隨後一聲痛呼,那領頭的低低呵斥傳來:“尊上的禁.臠你也敢肖想,不要命了!”
燃灰:“……”
我不聾,謝謝。
他暫時放棄從大門離開,想坐會兒,卻發現這諾大的殿內,竟然半張椅子都沒有。無奈隻好坐回床上,這時候就開始萬般想念002。
你說你把我強行留在這個世界就算了,為什麽不把002留下?現在無聊想看個片都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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