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媽把許白深剛才給她的衣服放進洗衣房,出來時發現兩個許少爺已經走了。家裡突然安靜下來,明明這才是這棟別墅裡的常態,她卻恍然間有點不適應了。
吳媽無聲歎了口氣,“戚先生,你吃椒鹽排骨嗎?不吃的話我做成別的。”
戚允漸沒回答,他的輪椅還停在原地,視線落在落地窗前的長桌上。在那裡,被收拾好摞得整整齊齊的字帖還放在上面。
他送出去的字帖,雖不值錢,但是對方明明已經收下了,還好好地收拾整齊了,卻沒帶走。
是還在為他無意識說出的哪句話生氣,還是……後來聽見了什麽?
“戚先生。”吳媽沒聽見回答,走近兩步,“戚先生?”
小鄭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見狀奇怪地看向戚允漸。
戚允漸回過神,“什麽?”
吳媽笑道:“很少看見戚先生發呆呢。”
戚允漸揉了揉眉心,“你剛才說什麽?”
“我說許少爺吃不到椒鹽排骨了,問你吃不吃,不吃的話做成別的。”吳媽道。
“吃。”戚允漸道,“你做吧。”
吳媽應聲去廚房做飯了。小鄭閑著無事,隨口道:“許少爺是個很可愛的人。“
戚允漸看他一眼。
“我說的是許白深少爺。“小鄭解釋了一句。
“因為他和你有說有笑了一上午?”戚允漸面無表情地問。
“……啥?”小鄭撓了撓頭,這話怎麽感覺怪怪的?
戚允漸說出口後也意識到了不對勁,閉了下眼睛說:“你把那堆紙筆收起來吧,桌子也搬回原位。”
小鄭看出戚允漸似乎不太高興,默默點頭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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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戚家到許家,車程不到十分鍾。許白深一回到家就把陳姨嚇了一跳。
陳姨看著他的額頭,還以為消停了一段時間的他又開始鬧事了,小心翼翼地問:“少爺,你和別人打架了?”
許白深失笑道:“我打什麽架,這是撞的。”
“那就好,那就好。”陳姨拍拍胸口。
許白深:“……”
哪裡好?他頭上撞一大包好?
許白深搖了搖頭,歎著氣上了二樓。
到二樓樓梯口,許白深正要回自己的房間,身後的許言寒突然叫道:“等一下。”
許白深轉身看著他,“怎麽了?”
許言寒醞釀了一路,最終還是沒忍住,“你是不是聽見了什麽?”
許白深佯裝沒聽懂,眨了眨眼睛問:“啊?你指什麽?”
許言寒抿抿唇,說:“在允哥家的時候,你在書房外面是不是聽見了什麽?”
“沒有啊。”許白深裝傻,“你們不是在書房裡聊工作嗎?難道說了什麽不能讓我聽見的?”
許言寒捏了下手指,“沒有,就是說工作上的事而已。”
許白深聳聳肩,“我對你們工作上的事又不感興趣,我就是幫允哥拿手機過去,路上一不小心撞了頭。”
許言寒半信半疑,站在走廊上咬著下唇。
見他不問了,許白深揮了揮手,“哎喲我撞得頭暈,回房間休息去了。”
進屋後,許白深先到洗漱間照鏡子。剛才在戚允漸那裡心情太複雜,都沒有心思去看自己撞成什麽樣了。
鏡子中的臉明媚依舊,只是額頭上紅了一大塊,正中間腫起一塊,皮膚充血加上塗了藥膏,油亮亮的,像炙烤過的乳豬皮。
簡而言之,非常影響形象。
許白深沒眼再看了,身體和心靈接連受挫,他長歎一聲,傷心地躺到了床上。
什麽嘛,戚允漸竟然玩替身那一套!
許白深咬牙切齒地想,太過分了,實在是太過分了!
他堂堂許家真少爺,竟然淪落到給假少爺當替身的地步,真是天理難容、大道不公、有違倫常。
還有什麽成語可以形容現在的心情?想不起來了。
許白深閉上眼睛,作了個決定:在戚允漸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之前,他要暫時收回對戚允漸的喜歡。
若是戚允漸一直執迷不悟,他就……他就移情別戀!
他哪怕是去喜歡紀
新羽,也不要喜歡一個把自己當成別人替身的人。
說曹操曹操就到,剛想到紀新羽,紀新羽的電話就打來了。
許白深接聽的時候莫名有點心虛,“咳,喂。”
“許白深。”紀新羽一本正經地喊他的名字。
“怎、怎麽了?“
“我想好了。”
“想好了什麽?”
“我想了一天,終於想到了。”
“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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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自己想做什麽了。”
“做什麽?”
紀新羽突然羞澀一笑,“明天我去找你,我們當面說吧。”
許白深想翻白眼,說了半天跟沒說一樣,“你表哥讓你想的,你跟他說唄。”
“我目前還只是初步想法,”紀新羽有理有據,“等落實了我再告訴他,讓他大吃一驚。”
許白深心道:戚允漸會不會大吃一驚不好說,能給點反應就不錯了。
“對了。”紀新羽道,“話說你昨晚在我表哥家睡得怎麽樣?他有沒有為難你?”
“睡得挺好的,也沒有為難我,就是……”許白深又歎了一口氣,一言難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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