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都在身邊圍著,許白深把一直握在手裡的手機遞給戚允漸,道:“剛才有個董事給你打電話,我正想給你送過去……”
戚允漸的視線停留在他高高腫起的額頭上,過了幾秒才接過手機,然後隨手放進兜裡,臉色很不好看。
許白深心情複雜,只看了他一眼便收回視線,伸出食指輕輕試探額頭上的傷勢。他看不見,不知道撞成什麽樣了,從其他人的表情判斷應該是挺慘。
吳媽拿來醫藥箱,還順便從冰箱裡拿了個冰袋過來,“許少爺,先冰敷一下,等會兒再擦藥。”
“謝謝吳媽。”許白深道謝,正要接過,被許言寒先一步拿到手裡,隨即冰袋被輕輕地摁在他頭上腫脹不斷擴散的部位。
“嘶——”許白深被冰得一激靈,同時紅辣辣的感覺得到了緩解,疼痛感也減少了許多。
他抬高眼皮看面前的人,只見許言寒微微蹙眉,認真又專注地幫他冰敷,精致的小臉繃得緊緊的。
自他穿書以來,這好像是許言寒第一次和他如此親密,看上去就像感情很好的兩兄弟。
原書的主角受親自幫他冰敷,本應是值得驕傲的事,因為他似乎成功抱上了大腿。但是一想到剛才聽到的書房裡兩人的對話,許白深的一顆心不免又沉了沉。
然而他還不能表現出來。
許白深強顏歡笑道:“小言,要不讓我自己來吧,這個要冰很久,你的手會酸的。”
許言寒搖搖頭,“你看不見。”
“是啊許少爺。”小鄭在一旁道,“就讓許少……許言寒少爺幫你敷吧。”
“哦,好吧。”許白深不客氣了。真要論起來,他是聽了許言寒和戚允漸的對話才心慌意亂撞了頭,從某種意義上,許言寒幫他敷一下也應當。
冰敷是一件很無聊的事,吳媽和小鄭都各自忙去了。奇怪的是,戚允漸竟然一
直守在旁邊沒走。
許白深現在不太想和他說話,也懶得活躍氣氛,於是,三個人誰也沒開口,客廳裡陷入詭異的沉默。
十幾分鍾後,許言寒撤掉冰袋,許白深的額頭已經被冰得失去了知覺。他伸手摸了摸,一片冰涼中好像消腫了不少。
許言寒把冰袋放到茶幾上,抽了張紙擦擦手上的水漬,然後打開醫療箱,翻找出一支藥膏。他的動作毫不遲疑,就像在自己家一樣麻利。
許白深不禁斜起眼睛瞥了眼這裡的主人,卻見戚允漸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許是感受到許白深投來的視線,戚允漸下一刻抬高眼皮和他的視線對上了,眸光閃爍。
許白深若無其事地移開眼睛不看他,還隱約用鼻子“哼”了一聲。
戚允漸:“……”
“小言。”許白深對其他人的態度和以往並無不同,“你一看就知道要擦什麽藥啊,也太厲害了吧~”
戚允漸:“…………”
誇其他任何人和誇他都是一樣的語氣,生起氣來倒是對他例外了。
許言寒已經習慣了許白深心血來潮的膩歪,面不改色道:“不知道,我隨便拿的藥。”
許白深噎了下,“……這樣也行嗎?”
戚允漸道:“他給你擦的就是消腫止痛的藥。”
許白深沒理他,依舊看著許言寒說:“小言,你今天對我真好。”
“我往天對你很差嗎?”許言寒問。
“也沒有。”許白深嘻嘻一笑,“就是今天格外好。”
許言寒抿唇,最後抹了一下,“擦完了。”
許白深隻覺得額頭上涼絲絲的,痛感幾乎沒了,“謝謝。”
接下來又是一陣沉默,許言寒把藥膏塞回醫藥箱,然後就不知道做什麽了。
許白深坐在沙發上晃了一下腿,欲蓋彌彰地說:“你們之前是在談工作嗎?我沒事了,你們回去接著聊吧。”
許言寒一頓,道:“不用了,我就是送個文件,馬上就走。”
“要走了嗎?”吳媽系著圍裙過來,剛好聽見許言寒最後一句話,“吃了晚飯再走吧。”
她剛才聽了小鄭的科普,才知道新來的許言寒少爺和許白深少爺是兄弟,不禁感歎許家基因的強大,兩位許少爺長得都跟電視裡的人物似的,不對,比電視上那些男孩還好看。
許言寒朝她微微一笑,“不了,家裡也準備晚飯了。”說著他轉頭看了許白深一眼。
許白深這才發覺此時已經過了許言寒平時下班的時間,他估計是順路給戚允漸帶文件回來的。
“等等我。”許白深起身說,“我換個衣服跟你一起走。吳媽,麻煩你幫我拿一下早上洗的衣服唄。”
吳媽“啊”了一聲,“許少爺你也要走嗎?我正準備燒椒鹽排骨……”
許白深繞開戚允漸的輪椅走到吳媽身邊,遺憾道:“以後有機會再來品嘗你的手藝吧。”
吳媽見戚允漸一直沒說話,便幫許白深拿了昨晚來時穿的衣服。
許白深回房間換下身上跟戚允漸借的家居服,出來後把它們交給吳媽,麻煩她晚點洗一下,又跟她道別,然後走到許言寒身邊,“好了,走吧。”
整個過程中,他沒看戚允漸一眼,也沒跟他說一句話,空手而來,空手離去。
“允哥,那我們走了。”許言寒倒是很有禮貌地辭別。
戚允漸點了下頭,許家兩兄弟便一道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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