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白深汗顏,秦杞元的父親也是夠執著的。
“怎麽樣?”秦杞元恢復笑容,“聽得還滿意嗎?”
許白深咬咬唇,神情略有些悲痛。
秦杞元理解地拍拍他的肩膀,說:“別想太多,你允哥都放下了,你替他難過什麽?”
許白深沒說話,道理他都懂。他是個孤兒,沒體會過至親離世的苦楚,可只是想想因為母親去世而休學那麽久的小戚允漸,他心裡就很難過。
第47章
許白深現在很糾結, 一方面,他作為“許白深”,得知戚奉良做的那些事, 他理應討一個公道。雖然戚允漸和許言寒沒有錯, 但許言寒是既得利益者,他有理由討厭他。而戚允漸是戚奉良明面上唯一的兒子,他做不到一邊恨他父親、想辦法搞他父親, 一邊還和他廝混在一起。
另一方面,許白深又像是個局外人, 這些人這些事只是原作者筆下的設定, 他從一開始就喜歡戚允漸,控制不住想了解他、關心他、心疼他,聽到他的名字就精神, 關於他的事就想追問,想要漠視他真的很難。
哎, 許白深在心裡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秦杞元不知他心中所想, 笑著活躍氣氛,“小白啊,你有時間可以多來醫院看看, 見慣了病痛和死亡,再聽這種事就不會那麽感傷了。”
許白深還沒答話,他又說:“你允哥還說醫院不是什麽好地方, 切,我工作的地方怎麽不好了?他丫還不是在這裡出生的。”
他不經意間提到了正事, 許白深不動聲色地順著他的話問:“杞元哥, 那我也是在你家醫院出生的嗎?”
“是啊。”秦杞元道,“凡是那一片兒的小孩, 大部分都是。”
這麽說,他和許言寒就是在秦家的醫院裡被調換了身份。許父許母找到他後有沒有查過許言寒出生的記錄?秦杞元的父親為了討好戚奉良,在換人這件事上有沒有幫忙做手腳?
許白深捏緊了手掌,他和秦杞元接觸雖然不多,但看得出對方待他真誠,就像哥哥一樣。他不願秦家牽連進來,但若是……他和秦杞元恐怕也只能陌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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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丁獻儀沒去醫院,她是瞧出來了,許言寒的傷勢的確不重,幾天下來也恢復得差不多了,絕口不提出院的事不過是為了楚家那小子。
丁獻儀夫妻倆由於工作性質,常年奔波於各個國家,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對這種事接受良好。
而且許家沒有做生意,不需要用聯姻來壯大家族,他們不會阻撓小輩選擇什麽人,除非那人人品實在過不了關。
一早,丁獻儀可算有閑心去看看自家養的花。她本人是極愛花的,即使工作忙起來住所不固定,她也會隔三岔五帶一束鮮花回酒店。
許白深起得稍晚,聽陳姨說丁獻儀在花園,他思索片刻提腳跟了過去。
他到的時候,丁獻儀正拎著灑水壺澆一株粉白桔梗,他揚聲喊道:“媽。”
“唉,小白。”丁獻儀聞聲轉頭,“起來了。”
“嗯。”許白深走過去,隨手揪了一片花瓣。
丁獻儀嗔怪地看他一眼,說:“我今天一看,這些花怎麽禿了這麽多,就是你摘的吧?”
許白深摸摸鼻子,指尖帶著花瓣的清香,他想起那些花的用途,無力反駁,於是挺直腰板道:“有花堪折直須折,我摘兩朵花你就心疼了?”
丁獻儀笑道:“關鍵這也不是兩朵啊。”
“我不管。”許白深嘟嘴,“是我重要還是花重要?媽你竟然為了幾朵花責怪我。”
“別亂說,媽可沒有怪你,我就是問問而已。”丁獻儀眉眼彎彎,“不過,要是怪一怪就能聽到你跟媽媽撒嬌,我倒是願意怪的。”
許白深上前和她並肩站在一起,笑著說:“還是不要吧,想聽我撒嬌很容易,責怪是最不好的一種。”
“好。”丁獻儀道,“媽記住了。”
許白深拎起另一隻小點的水壺,和丁獻儀一左一右分著工。
花園裡一時間靜謐美好,許白深很不想破壞氣氛,但早晚都要說的,他醞釀了下心情,小聲喊:“媽。”
“嗯?”丁獻儀嘴角帶笑看向他。
“你和爸當初是怎麽想起要找我的?”許白深看著她的眼睛問。
丁獻儀動作微頓,繼而道:“你終於問了。”
“什麽?”
丁獻儀道:“我和你爸愧為人父人母,這麽多年都沒發現小言不是我們親生的,是他自己去查了我們才知道。”
許白深微驚,“你是說,是許言寒告訴你們的?”
“嗯。”丁獻儀垂眼,“那時候我和你爸都在國外,他打電話告訴我們有很重要的事,讓我們無論如何盡快回家。我們回來後他給我們看了親子鑒定的結果,兩份,均顯示無血緣關系。”
許白深真心覺得離譜,不是許父許母自己發
現的,不是順藤摸瓜查出來的戚允漸給他們透露的,竟然是許言寒這個假少爺自己主動說的!
“他為什麽突然要去做親子鑒定,你們不覺得很奇怪?”許白深問。
“當然覺得。”丁獻儀道,“他說是因為聽了一些人的謠言,賭氣去做的,結果出來他也很傻眼。”
許白深道:“就這樣?”
丁獻儀歎氣道:“就這樣。小白,小言從小就沒讓我和你爸操過心,加上我們工作忙,對他的陪伴和關注不及普通父母的一二,他甚至連病都很少生。小言是個有主見的,他既然這樣說了,就算是假的,再多的我們也問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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