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看,是誰來了啊。”
一個看著五十來歲的女人從辦公室裡走出來,原本還很乖巧的孩子們立刻叫了出來:
“蘇老師!”
“大家好啊,最近大家有沒有聽話啊。”
小朋友齊齊喊出:“有!”
簡渝跟拍攝組一起站在後面,聽院長說話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笑,見到女人出來,他眼裡滑過一道訝異,那位蘇老師跟孩子們打完了招呼,抬頭也看到了他,臉上同樣露出驚訝表情。
周明玦抱著手臂:“這位蘇老師是誰啊?”
福利院的工作人員解釋道:“蘇老師其實不是老師,福利院的孩子們其實一直有國家資質免費看病,蘇老師是其中的一位志願者,她有神經科和心理科雙重學士學位,對孩子們幫助很大,為了讓孩子們更能夠接受,所以大家一直叫她蘇老師,而不是蘇醫生。”
“她去年退休了,不過還經常過來看孩子們。”
“這樣啊。”周明玦似懂非懂,最終總結道:
“那這蘇老師人挺好的。”
蘇老師人當然是挺好的,看孩子們跟她的親熱勁就知道了,孩子們都是坦率天真的,即使你用玩具短暫地籠絡了他的心,他要是從心底不喜歡你,回頭就直接躲你了。
於是午後時光,不只是拍攝組,還有蘇老師陪著他們玩耍。周明玦在邊上偷懶納涼,欣欣蹬蹬蹬地踩著小碎步跑了過來,小小的手指拉住周明玦的褲子。
周明玦無奈,彎下腰點了點欣欣的額頭,語氣痛心疾首:
“你說你,一個簡渝一個蘇老師,哪個都能輕易籠絡我,我對你這麽好,你為什麽就不能跟我一條心呢?”
欣欣已經不怕他了,這個大哥哥只是看著暴躁,脾氣臭臭的,其實還是很溫柔。她黑葡萄似的眼珠子眨啊眨,小聲地說:
“簡渝哥哥會手語。”
“會手語了不起了,我還會德語法語西班牙語呢。”
周明玦嘀咕道:“說起來簡渝怎麽會手語……”
“因為他以前也有發聲障礙,所以學得吧。”
周明玦一愣,扭頭看向說話的經紀人:“簡渝說話也有問題麽?”
“對啊,他出道第一年不是被爆過這個嘛,然後就flop了。”
簡渝竟然也有過這樣的時期,所以才能感同身受,特別容易融入這些孩子們當中吧。周明玦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欣欣小心地扯著周明玦的褲子:
“冰棒。”
“行行行,我們去拿冰棒了。”
現在福利院的孩子們和拍攝組都可以獲得一天一根冰棒的獎勵,周明玦心說他又不是小孩子,為什麽也要遵守這個規則,多拿一支也不是不行吧。
……
時值盛夏,福利院的水泥操場蒸騰著連日未下雨後的暴熱,空氣裡煩悶的熱風裹著躁動撲面而來,兩人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找著樹下林蔭,慢騰騰地走。
桂花樹墜著滿枝頭金黃色小花,蘇老師和藹的面容帶著笑,慢聲細語地開口:
“院長說是兩個明星,沒說名字,沒想到是你,熱心公益是好事啊。”
簡渝想了想,還是決定據實以告:“其實這是品牌方要求的。”
“是嘛,但是我看小朋友都很喜歡你們嘛嘛,這裡的孩子都很敏感,一定是你們很耐心地對待他們,他們才願意親近。”
話是這個理,簡渝輕輕應了一聲。
“您是什麽時候開始給院裡的孩子看病的?”
“差不多10年前吧,我通過醫院啊接觸到了一項公益事業,無償給這些福利院的孩子們看病。這些孩子不比普通的孩子笨,他們雖然有缺陷,但一樣能克服,有努力地生活好的決心。這裡時間最長的孩子我照顧了六年,短的也至少接觸了一年多,就算是退休了也不舍得一下子離開,偶爾還會回來看看。”
“我從以前就知道,蘇老師是個內心善良的人。”
“哎,就不用你給我戴高帽了。”
“.…..”
有光芒穿透樹杈的枝葉,直射入簡渝的眼睛,他伸出一隻手擋了擋,金色的光斑像躍動的水波粼粼地打在他臉頰上,在他白得透明的皮膚上曬出健康的紅暈,蘇老師看著他的側臉,恍惚間腦中閃過一個少年人的影子,一轉眼,已經長這麽大了。
“現在聽你說話,是已經都克服了吧。”
“嗯,對,這些年也沒有再發病過,這都要謝謝蘇老師。”
“謝我做什麽,這都是靠你們自己的毅力。”蘇老師感歎著說:
“你是個堅強的孩子。”
簡渝低下頭,發出一聲輕笑。
兩人又絮叨了一會近況,簡渝道:
“蘇老師渴了吧,我去給你拿瓶水。”
前方是拍攝組的後勤組,水啊冰淇淋啊都放在那,一扇窗戶向外敞開,露出裡面兩個拿著把扇子搖曳的工作人員。
“這鬼地方,連個空調都沒有,真熱死人了。”
“總部還每年撥款給這,也不知道他們把錢用到哪裡去了。”
“嘿,你懂得嘛,搞慈善。”其中一人擠眉弄眼,兩人仿佛心照不宣般笑了起來。
“要我說把錢給福利院根本沒意義,就那些個孩子,不是腦子有問題就是說話有問題,還有的腦子和說話都有問題,到了社會上也就是搬搬磚,給他們花那麽多錢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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