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看得整顆心臟都是軟的,伸手輕輕地揉了揉季綿的腦袋,然後準確地從他細軟的發絲裡找到了觸感溫潤的耳朵,捏了捏。
這個時候的小Omega整個人都是懵的,感覺到他的動作也沒反應過來,反而看著他微微歪了歪腦袋。
“唔?”
“好乖。”顧折低笑了一聲。
到底是考慮到小Omega這個時候的身體情況,他頓了頓,把人打橫抱起來放到了床上,垂眸細致地給人解開了大衣的扣子,脫了衣服之後又伺候著Omega躺下了。
這個時候小家夥才遲遲地反應過來,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指抓住了顧折的衣袖,但是他確實是很困了,手上也軟趴趴地沒什麽力氣,顧折很輕松地就能掙脫開。
不過他沒有,反而耐心至極地垂下眸看他。
Alpha的眸色很深,一眼看過去有些滲人,但是靜靜地注視著人的時候,卻讓人從中能品出幾絲如宇宙星空般的包容溫柔。
迷迷糊糊的季綿都看得愣了愣,在前者輕聲問他怎麽了的時候才反應過來。
他莫名覺得有些不太好意思,腦袋往被子裡縮了縮,直到感覺自己徹底安全了,才慢吞吞地又伸出了自己的觸角:“你不要走。”
顧折隻覺得整顆心臟都被泡軟了。
他說不出來任何拒絕的話,但是就這麽輕易地答應下來好像又有點虧。
Alpha棱角分明的喉結微微動了動,他定定地看了一會兒被子裡面的小家夥,最後,卻也只能垂眸輕輕地在對方的額頭上吻了吻。
“不走。”
他想了想,又輕輕地笑了起來:“乖乖,好夢。”
*
說是“不走”,但是最後顧折還是沒有在房間裡面呆多久。
他有些事要處理,把人吵醒了還是小事,要是把人給嚇到了,那就得費些功夫哄了。
因為昨晚的那件事,他把這皇宮裡的每一個人都重新翻出來查了一遍。
之前他整個人就跟行屍走肉一樣,活著跟死了也沒什麽區別,早就習慣了隨時隨刻從角落裡射過來的冷箭,所以這些人進皇宮任職的時候他也沒怎麽在意。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他的Omega那麽嬌氣,昨晚的事,不能再發生第二次。
皇宮裡的人不少,他想得沒錯,還真有不少人來自各種各樣的勢力,抱著各種各樣的目的靠近他。
他挨著挨著處理,要是放在以前,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都得死,但是這邊他才答應了他家季綿,不會亂殺人,所以這些人裡面,沒有犯過事的,都被他放出去了。
不過沒犯過事的人實在太少了,以前他被刺殺過那麽多次,這些人著實沒幾個是手上乾淨的。
明明他都已經網開一面了,但也還是殺了不少人。
這天夜裡,人人自危,皇宮裡格外地安靜。
秋夜的涼風拂過去,都讓人恍惚覺得那裡面夾雜著一絲血液的腥甜。
顧折披著之前小Omega穿的那件大衣,坐在大殿上,明明他臉上都算得上十分平靜,坐著的姿勢也很放松,但卻硬是讓人覺得膽寒。
在場的人,沒一個敢發出一星半點多余的聲音。
只有站在他身後半步的弗裡斯,依舊是西裝燕尾服,神色平靜,甚至唇角還帶著一絲紳士的微笑。
門外的侍衛又一次拎進來了一個人,是個男性的Beta,身上還穿著伺候花草時的灰色圍裙。
可能是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害怕也早已沒有作用,他灰色的眼睛裡面滿是憤恨,漲紅了臉盯著坐在主位上面的顧折。
“你這個雜——”侍衛堵住了他的嘴,然後朝著顧折行了個禮:“陛下。”
這樣的人他今晚見的實在太多了,顧折都提不起什麽興趣,屈指輕輕地在膝蓋上敲了敲,然後懶洋洋地揚了揚下巴。
侍衛懂了他的意思,往旁邊讓了一步,繼續道:“這是前不久對陛下下藥那個Omega的接頭人,陛下隻殺了那個Omega沒有繼續追責,這人覺得還有希望,正在策劃第二次刺殺。”
所有人都盯著顧折,在等著他的處置。
但他想著想著,竟然有一絲想笑。
他以前活得不像個人,對於殺他的那些刺客都是能當場弄死就當場弄死,如果當時逃掉了他也沒什麽興趣再去追。
他沒什麽興趣想繼續追究,但是這些人卻好像以為,他沒有能力把他們連根拔起。
顧折這麽想,也真的笑了,輕輕的笑聲在空曠的大殿上爬行,硬是激起了人一片一片的雞皮疙瘩。
下面站著的人無一身上沒有冒出冷汗,紛紛都把頭往下面低了一些。
一眼看過去,都分不清楚哪些是人,哪些是沉默的柱子。
顧折把他們的反應都看在眼裡,再一次覺得沒什麽意思。
這些人,這些事,都沒什麽意思。
每一個人,都在他面前瑟瑟發抖地訴說著忠誠,實際上,一抬眸,渾濁的眼睛裡面全都是懼怕和各種難堪的欲望。
為什麽會怕他呢?
明明他變成這個樣子,這些人沒一個是無辜的。
每一個人,都曾在他於地底爬行的那段時間冷眼旁觀,或者直接在他身上踩過一腳。
可笑。
又惡心。
是這樣的,這個世界上,唯一不會害怕他,唯一把他當正常人看的,會敬他愛他的人,只有季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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