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刹那,念頭便消散了。
因為陸匪的眼神沒有變。
黑沉的瞳仁翻湧著各種情緒,浮在表面的是他沒有絲毫掩飾的居心不軌。
陸匪慢條斯理地說:“我是很尊重乖寶。”
“這兩天乖寶休息的時候,都沒有打擾。”
“乖寶也應該尊重你自己。”
下一秒,他唇角一松:“乖寶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睡了兩天,兩天都沒有塗藥。”
“乖寶傷都沒好,老公怎麽可能做什麽壞事。”
“只是幫乖寶上藥而已。”
凶獸只是假裝收斂了爪牙,實則緊緊盯著企圖成為獵人的獵物,尋找疏漏,伺機讓自己飽餐一頓。
溫童眼睫狂顫,還沒想出對策,就被陸匪放到床上。
他立馬坐起來:“我自己會塗!”
陸匪從床頭櫃拿出一隻藥膏,遞給他。
接著坐在床邊,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見溫童沒有動作,還哄小孩似的催促道:“要多塗藥,傷才能快快好。”
我特麽的已經好了。溫童嘴角抽了抽,看出他這架勢分明是要盯著自己塗藥。
塗別的外傷的也就算了。
問題是這算是治“內”傷的。
“我要去廁所塗。”
陸匪:“那老公幫乖寶開門。”
言下之意,溫童換個地方塗,他就換個地方看。
溫童:“……”
他攥緊藥膏,想不出對策。
傷沒好還有個借口。
傷要是好了……
陸匪看他一動不動,緩緩地笑了笑。
他眼裡帶著絲虛偽的體貼,假惺惺地說:“乖寶下不去手嗎?”
“是不是因為兩天沒洗澡了,想先洗個澡。”
“老公先幫乖寶洗澡吧。”
“陸匪!”
“來了來了,老公來幫乖寶了。”
陸匪說的上藥,是真的上藥,但是在上藥前,需要先檢查傷勢情況。
…………
…………
溫童最後被陸匪弄出了一身汗,渾身上下都被舔了個遍,才被抱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迷迷糊糊間感受到陸匪在幫他塗藥,疲乏的大腦稍稍清醒:“你別碰我,我等會兒自己會塗。”
陸匪低頭親了親他的腰:“乖寶看不見傷勢情況,老公幫你。”
溫童手腳酸軟,根本爭不過陸匪。
陸匪:“乖寶的傷好了很多。”
溫童閉著眼睛,疲憊地說:“好個屁。”
他抬手拍開男人湊過來的臉:“你舔過屎的嘴巴別碰我。”
陸匪:“乖寶怎麽連自己的東西都嫌棄?”
溫童:“我公平公正公開。”
陸匪:“……”
看他困得厲害,陸匪沒有在折騰他,稍稍調高了空調溫度,用薄毯將人蓋的嚴嚴實實。
陸匪坐在床邊,看著少年把臉埋進被子裡,只露出烏黑細軟的發絲,像是把自己藏在了被子裡。
莫名地有種說不出的感受。
他身體是饜足了,心裡卻空蕩蕩的。
不夠……
還不夠……
…………
第二天,溫童開始學泰語。
陸匪幫他上過藥,他也不再欲蓋彌彰地坐輪椅。
看見他從房間裡走出來,田竹月一臉驚訝:“您的傷好了嗎?”
溫童點頭:“好的差不多了。”
就是被狗咬了幾口,胸口有點疼。
田竹月笑了笑:“那現在學習嗎?”
溫童嗯了聲,看她沒帶書筆,問道:“要去樓下嗎?”
田竹月搖了搖頭:“三爺說,書房學習。”
溫童一愣,書房?
“陸匪出門了?”
田竹月繼續搖頭。
走到書房門口,溫童看到裡面的兩張大書桌,嘴角抽了抽。
他記得原本書房只有一張桌子。
現在陸匪佔了一張辦公,讓他在另一張桌上學習。
溫童以為陸匪是不放心自己,所以要把他和田竹月放在眼皮底下盯著,沒有多說什麽,認認真真地在書房學習。
陸匪其實就是單純地想多看他一會兒。
今天本來該去公司,起床看見床上的少年,滿腦子都是從此君王不早朝,就使喚了青臉去公司。
他想看溫童,想把缺失的時間都補回來。
休養的這兩天。
背井離鄉,陰差陽錯的六年。
如果當初沒有聽信謝由讒言,在無良網站上找快錢高薪工作,以他的成績,能和溫童一起上大學。
即便不是一個大學,至少也在同一所城市,總能見上面。
陸匪半闔著眸子,怔怔地看著少年認真學習的模樣。
少年學得認真,他沒有打擾,終於等到喝口水的休息時間,才出聲打岔:“乖寶餓了嗎?”
“不餓。”
“乖寶渴了嗎?”
“不渴。”
“乖寶晚上想吃什麽?”
溫童眉心跳了跳,冷冷地看著他:“蘿卜、大蒜、洋蔥。”
陸匪神情不變,語氣含笑:“乖寶口味好重,我好愛。”
溫童:“……”
為了不被陸匪騷擾,他隻好認認真真地學習,苦學了一整個下午。
上一次這麽認真,還是在高中的時候,為了考上和謝由一個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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