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沉睡了很久,醒來時隻覺得頭腦昏沉,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發痛。
常碸輕哼一聲,緩慢睜開眼。
身體下意識一動,他聲音沙啞叫出聲!
痛死了!
他還是立刻收起了自己的聲音。
腦子裡各種記憶紛繁雜亂。
昨天下班之後等紅綠燈,有個車過來了,他被車撞了。
現在是在醫院嗎?
他身體不敢動,睜開因為哭了太多而浮腫的眼睛,看著精致繁華的吊燈……不對,醫院怎麽會裝修這麽豪華。
另一段記憶猛地砸進腦海。
常碸睜大雙眼,抬手捂住嘴,不敢相信自己記憶力那些畫面。
他穿越了,是個惡毒配角,昨天來和反派簽離婚合約,準備乖乖走劇情,和反派一起參加離婚綜藝,再循序漸進將“原主的偏執”過度為“放下離開”。
他是聽話了,寇言吻他的時候,扣著他的頭不讓他走,他沒有走,然後事情就開始不受控制。
昨晚的一切仿佛還有余韻,常碸甚至能記得他舒服到渾身發軟後又繃緊,思緒全然飛走,只剩最原始的想法支撐著他的選擇和行為。
常碸抬手蓋住眼睛,雙頰一瞬間爆紅,緋紅順延至耳根和脖子,在白色床品的襯托下,看起來十分美味。
片刻,常碸蓋在眼睛上的手指微微顫抖。
昨晚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寇言會怎麽對他?
對了,寇言也喝酒了,他一定是喝醉之後失了理智。
他還說什麽自己換了人設也不會吸引他的注意。
常碸當然不想吸引寇言的注意,他還想要好好的在這裡活下去,又怎麽會去招惹寇言那個大反派呢。
常碸想著文中原主所承受的那一切,忍不住蜷縮起自己的身體。
原主就算一直糾纏寇言,也沒有和寇言發生昨晚那樣的事情。
不對,常碸讓自己冷靜下來。
常碸放下手,睜開眼,乾淨的眼眸中是星星點點的希望。
他想,寇言如果生氣了,昨晚就不會給自己清理身體,還讓自己好好睡覺吧。
他昨晚很聽話,誰都不會討厭聽話的人。
只是不知道兩個人發生了昨天晚上那樣的事,會不會讓寇言改變自己的感情?
可是應當也不會啊,原文中寇言對原書受的執念深入他的骨髓,又怎麽可能輕易改變呢。
他撐著身體坐起身,看到床頭櫃上放著一套柔軟的絲質襯衣及親膚闊腿褲,以及一條黑色內褲。
與衣服相隔較遠的地方放了一杯水。
黑色的內褲讓他想到了更多的細節。
常碸驚恐之余,臉越來越紅。
原書受不喜歡寇言可能就是因為他太變態了吧,很是凶猛不說,他好像還把自己當成什麽點心,眼淚舔了就算了,連那個也吃。
常碸扣上襯衣的扣子,抬手扇了透紅的臉,想給自己降溫。
他艱難起身,微微繃著臉穿好褲子,半條命都沒了。
他又喝了兩口水,沒想到杯子裡的水竟然是溫熱的,剛剛好。
深呼吸一口氣,常碸打開臥室時,客廳灑落的滿室陽光晃花了常碸的眼。
沙發曬不到陽光的陰影裡坐著一個人,不用猜也知道,那是寇言。
常碸已經酒醒,想著自己昨晚主動糾纏的種種,臉上一陣發燙,心底是隱隱的擔憂。
寇言的臉隱藏在陰影中,看不清神情,常碸不敢提昨天的事情,與寇言無言在同一空間待了一分鍾,這才道:“那個,合約在哪裡?我把合約簽了吧。”
寇言抬起骨節分明的手,指了指桌上的A4紙。
常碸松了口氣,沒有生氣,沒有提昨晚,還能簽合約。
他走過去,坐在沙發上,彎腰看去,襯衣領口下墜,露出痕跡斑駁的鎖骨和胸膛。
常碸一無所覺,低頭看桌上擺著的文件,他看得仔細,甚至沒有感覺到旁邊陰影中的人要將他炙烤的滾燙視線。
放在最上面的是一張離婚協議書,常碸大致看了內容,了解了離婚協議書基本格式的同時,注意力被合同吸引,驚訝發現離婚協議書上的某個個數字。
他不敢置信看了看數字,又悄悄看了看寇言,有話不敢說。
寇言聲音低沉微醇,“說。”
常碸指著那個數字,小心翼翼,“簽了這個合約,然後拍完綜藝,我們就能離婚了嗎?”
陰影中的眼神早已經不再熱烈,而是裹上冷漠。
寇言沉默了許久,聲音比昨日低啞一些,“嗯。”
常碸還想確認一下,“真的不會再有任何瓜葛了嗎?”
片刻他又想起自己的循序漸進計劃,他連忙補上一句:“我是,我是想問,我真的沒有機會嗎?就算發生了昨天晚上那樣的事情?”
問出這話,好像整個房間都只能聽到常碸的心跳聲。
他突然有些害怕,害怕寇言會說出對他負責之類的話。
寇言看著常碸滿目忐忑的模樣,空氣中飄蕩著常碸特有的若有似無的香甜氣息,只是寇言聞不到。
他看著常碸無比乾淨的雙眸,聲音竟然比方才冷了些:“常碸,但我最討厭的就是算計我的人。”
“五百萬,是我給你的昨晚的賠償。”
常碸傻住。
那、那麽多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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