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生氣,我生什麽氣?”鬱森有些頭疼地看著前方捂臉震驚的愛德華,頓時覺得心力交瘁。
“你應該擔心船長會不會一氣之下就不給我們講故事了。”
“他敢不講?”司宣陽掂掂手裡的短劍,順手挽了一個劍花,“不講就給剮了,反正橫豎都是個死人,我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鬱森:“......”
他有!
而司宣陽這句威脅也一字不落地傳遞到了愛德華耳邊。
臉頰上的傷口非常痛,雖然他已經是一個死人了,但因為海妖詛咒的原因,他的一半魂魄都被鎖在了這具死氣沉沉的屍體裡,尋常的武器對他來說沒有絲毫作用,但一些特殊的武器,卻是能夠對魂魄造成直接傷害的。
顯然,司宣陽手裡的劍,就是一柄不僅能傷到海妖,也能傷到靈魂的武器。
饒是十分在意的外貌被毀了,但愛德華還是隻敢站在原地,無比怨念地盯著這兩人。
他現在半死不活的身體,能搞些裝神弄鬼的東西還可以,硬剛顯然不太現實,還是先認慫比較好。
沉默地對峙半晌,鬱森見他沒有要動手的打算,松了一口氣,衝愛德華頷首示意:“那就請上去吧,船長,正好我們還有一些其他朋友也想見見你。”
......
因為那一劍,愛德華似乎對司宣陽產生了一種揮之不去的懼怕,鬱森不願意有人走他們身後,便讓愛德華走在前面,對方不敢不答應,卻在往上走的過程中,好幾次回過頭來測量著跟司宣陽之間的距離,發現稍微近了,接下來的幾步就會加快些速度。
就好像司宣陽是一頭能將他生吞活剝的洪水猛獸,時時刻刻冒著獠牙,守在身後。
多年的囚禁將愛德華的陰戾性子都給磨成了渣,面對著壓迫不敢還手,神經緊繃得連一句話都來不及跟鬱森說,眼神愈發憂鬱。
看著他頻頻回頭的幽怨詭異眼神,鬱森還偏頭衝司宣陽吐槽:“他別是看上你了吧?”
愛德華:“???”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鬱森有理有據:“他本來就喜歡一切顏值高的東西,人肯定也是,你那麽好看,說不定你剛才給他一劍的那個身手,在他眼裡還是個性感火辣的小辣椒呢。”
愛德華:“???”
司宣陽:“???”
這個就必須得澄清了,愛德華轉頭對著鬱森來一句:“我看顏值也是有偏好的,我喜歡你這樣兒的,美人在骨也在皮,你懂嗎?”
“你是不是又皮癢了?”司宣陽攥緊鬱森的手,冷聲呵斥。
愛德華一下就慫了,縮著腦袋轉回頭,暗自腹誹,口嗨一下還不行嗎......
見人灰溜溜地閉麥了,司宣陽才涼颼颼地在鬱森耳邊輕聲說:“拱火拱得得心應手啊美人兒,我火不火辣性不性感,是不是顆小辣椒,你不是最有發言權嗎?不如你來仔細描述描述?”
鬱森耳根子頓時紅了一大片,咬牙切齒地瞪他:“我警告你,不許叫我那兩個字,特別是在外人面前!”
來異世界幾趟,這人到底都學了些什麽呀!
是三個字不是兩個字,司宣陽暗笑,沒再戲弄他。
在地下空氣不暢的地方待久了,他看得出來鬱森的臉色又逐漸開始變差,嘴唇即使時不時捂著,也沒捂出什麽血色,蒼白得像枯萎的花瓣,腳步也虛浮。
他於是松開牽著的手,改為摟著肩膀,給鬱森能支撐起一點重量,減輕些負擔。
燭火搖晃,鬱森半闔著眼,撚了撚冰涼發麻的指尖,把自己的身體往司宣陽那邊靠緊了些。
......
不一會兒,重新回到甲板層,敞開的空間沒有地牢的沉悶腐臭,連新鮮的海風味道都沒覺得有那麽腥了。
他們舒了一口氣,剛將鐵環拉上,便看見司楠和洛雨從走廊的另一邊走過來。
“鬱哥,陽陽,你們怎......臥槽!這位漫撕男是誰啊!?”
司楠剛靠近他們一點,就突然反應過來他們身邊那個宛如中世界船長cosplay的人,似乎並不是這艘船上的任何一個。
而且這他媽還是個真的外國人,那眼珠子不像是美瞳,臉上還有一道疤,平添了些粗獷的味道,真是個帥氣的勳章。
司宣陽冷著臉沒說話。
“哦,介紹一下,這位是愛德華船長。”鬱森道。
“啊,海盜船長啊,”司楠有些驚喜,“那要不要握個手,我還沒見過真的海盜呢。”
“還是別吧,他是個死人,我覺得你應該不太想跟死人握手的。”鬱森露出個善解人意的微笑。
“......你說得對。”
司楠臉色僵硬地後退兩步。
鬱森沉吟片刻,對司楠和洛雨道:“幫忙把其他人叫到船長的房間去吧,大家一起聽線索,我們也不必轉述了。”
“哦,好。”
司楠轉身走了幾步路,還聽到司宣陽和鬱森在後面竊竊私語——
“你跟他講什麽死人活人,就該讓他握個手,嚇一嚇好長個記性。”
“太殘忍了,那可是你親哥啊陽陽。”
“那又怎麽樣?我還是你親男朋友,你以前捉弄我的時候不是很開心嗎?這會兒裝什麽心軟?”
“......沒有親男朋友這種說法。”
......
司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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