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鬱森反應遲鈍地眨了眨眼,“怪不得腦袋有些暈,我還以為是這裡面太悶了。”
“我先帶你下去休息會兒,司楠你們繼續轉轉。”
“好。”司楠連忙應聲。
司宣陽不由分說地拉著鬱森往樓下走。
經過二樓幽暗走廊的刹那,鬱森在恍惚中突然聽見了一道聲音。
他頓了頓腳步,望了眼四周,問:“你聽見了嗎?”
“什麽?”司宣陽不明所以。
沒聽到?是他聽錯了?還是說只有他自己聽得到?
鬱森垂眸:“沒什麽,可能是我燒得幻聽了吧。”
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湧過來,有男有女,帶著調笑的、貪婪的、癲狂的、興奮的各種語調,像一陣陣風似的躥進鬱森的耳朵裡。
“好香啊!”
“美味的食物,好想嘗一口......”
“好甜的味道!”
“可以慢慢撕開來享用......”
“得把他留給那位......”
......
這次肯定不會是幻聽了,鬱森站定住腳步,看著司宣陽疑惑的表情,篤定這些聲音就是衝他自己來的,只有他能聽見。
一抹寒意悄然從腳腕蔓延上了胸腔。
“鬱森?”
司宣陽見他不走了,扭頭拉他,樓梯的拐角處卻在這時候突然躥出一個男人,慌慌張張、腳步凌亂地跑過來,鬱森閃避不及,猝不及防地被他撞到走廊的牆上。
肩膀被牆壁上的銅製壁燈硌得生疼,鬱森低罵一聲,捂住肩膀,難以抑製地蜷起身子,冷汗快速地就冒出來了。
“鬱森!”司宣陽將他扶住,面色陰狠地朝著摔倒在地的男人吼:“你他媽沒長眼睛啊!”
男人對他的罵聲恍若未聞,坐在地板上慢慢往後縮,全身都在顫抖,嘴唇被嚇得發白,眼神驚懼,眨也不眨地瞪著樓梯口。
“鬼......有鬼!有鬼!救命......救我啊......”
鬱森倚在司宣陽身上吸氣,耷拉著眼皮,瞥見男人的腳踝處有一條血口子,想起他就是早上在餐桌上吹噓自己昨晚有多麽‘動作敏捷’的趙奇。
“什麽鬼啊?吸血鬼?你看到任務對象了?”鬱森拉住司宣陽,示意他先問問情況。
趙奇像被嚇破了膽,眼睛一直看著樓梯口,說話語無倫次的:“我聽見了聲音......好多聲音......還有手,他們扯我的腳......好冰......好痛......他們要吃我!他們要吃我!”
鬱森若有所思地蹙眉,司宣陽的臉色卻頓時更難看了,他目光沉沉地看了眼趙奇腳踝上的傷口,一言不發地攬著鬱森,將他強硬地帶回房間。
“幹什麽?”鬱森莫名其妙地被打斷了思緒,但也不惱他,“想白日宣淫啊?”
司宣陽沉默地關上門,將鬱森拉到床邊坐下後,就開始扒他身上的衣服。
鬱森懵了:“真被我說中了?不是吧陽陽,這樣對待病人也太殘忍了,還是你覺得發燒高熱的玩起來會比較刺激?”
“你又在說什麽騷話?”
司宣陽瞪他一眼,把鬱森外套扒下來之後動作就變輕了,小心翼翼地把他領口寬大的T恤從肩膀上扯了一點下來。
被撞的地方已經紫了一大片,鬱森皮膚白,皮下的淤血就更顯得觸目驚心。
好在沒有破皮的傷口,司宣陽稍稍緩和了眉頭,心裡卻並沒有輕松多少。
鬱森不催他,雙手一攤,大方得很:“你還想看哪兒摸哪兒?我可以幫著脫。”
司宣陽頓了頓,將他領口拉好,冷冷看他一眼:“傻子,你頭不暈了?”
“暈啊,”鬱森把外套重新穿上,歎氣:“不過暈著暈著嘛......就習慣了,踩在棉花上走路,好像也沒那麽難。”
司宣陽心臟一揪,語氣頓時就軟了:“那你躺會兒,先別管線索了。”
“不行啊,”鬱森動了動肩,“我老覺得這棟古堡對我虎視眈眈的,稍微放松警惕怕就要涼了。”
司宣陽眸光幽幽,把到嘴邊的那句‘還有我在’給咽下去,思索一會兒,道:“那個趙奇應該凶多吉少了,吸血鬼對血的味道最敏感,他身上又有那麽大一條傷口,肯定已經被盯上了。”
“應該是吧,這古堡大概也會想盡辦法讓我們受傷的,受傷就是下一個目標。”
鬱森心不在焉,趙奇跟他聽到的聲音應該都是來自同一批人,或者說同一批吸血鬼,但趙奇能聽到,是因為他身上帶傷,血味兒比較足,但他又沒有傷口,淤血也是剛剛才撞的,為什麽也能聽到聲音?
“在想什麽?”司宣陽輕聲問。
他看著鬱森神遊的樣子,心中的不安感越辣越強,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沒什麽,對了......”
“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聲不是第一次聽了,但這次的尖叫聲卻格外讓他們心慌,因為這聲音來自於他們最熟悉的人,司楠。
......
顧不上眩暈發脹的腦袋,鬱森跟著司宣陽一起衝出門去。
樓梯拐角處圍了一些人,鬱森一眼望見站在人群裡不停拍胸順氣的損友,看模樣是安全無恙。
他松了口氣,慢下腳步,緩緩挪過去。
“你好端端地瞎叫喚什麽?”司宣陽JZ整理面色不善,他記得清晨時被尖叫聲驚到的鬱森,那個狀態讓他直到現在都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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