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碎碎念著,阮宛一邊又碰了碰唇瓣:“還腫了……你咬我!”
“是你先惹我的。”容越的手指伸到阮宛的臉上,在淚痕處頓了頓之後,指腹放輕了九成的力度,輕輕擦拭,顯得有些笨拙,“不要哭了,傷眼睛。”
“嘶——!好疼!能不能輕點!?”
“……你是豆腐做的嗎?”容越蹙緊眉頭,看了眼指腹的細繭,僵硬地捂住那雙乾淨澄澈的桃花眼,低聲道:“別哭了,怎麽這麽能流淚……”
“你以為我想哭的嗎?還不是因為你,而且我怎麽惹你了?我那是好意相勸好嗎?你聽不進去就算了,居然還——!”
他悶著聲音說不下去,容越感受著掌心濕潤纖長的柔軟睫羽輕輕顫著,心情也從之前的陰戾慢慢變得酸澀,像是浸了水,又酸又沉,啞著聲音逗他:“還怎麽樣?繼續說呀。”
“還——輕薄我!”阮宛耳根發燙,眼前一片黑暗,他索性閉了眼睛,不去看,就更容易咬牙切齒地罵出口了:“你這個登徒子!”
“嗤!”容越笑出了聲,突然想到什麽,笑意又很快消失不見,冷聲問:“殿外那人呢?他有沒有這樣碰過你?是不是登徒子?”
什麽玩意兒?怎麽又說到別人了?
這人是不拉踩就會渾身不舒服嗎?
“楊修文?”阮宛簡直覺得莫名其妙,被蒙著眼睛看不見,雙手恢復了點力氣,就舉起來張牙舞爪地去薅他。
“你有病吧容越,我跟他根本不熟好嗎!?人家怎麽就登徒子了?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是個瘋子?陰晴不定還胡亂咬人……”
容越眸光一閃:“不熟?”
是了,他想,楊修文三年前跟隨楊躍去的邊城,期間隻回了金陵兩三次,每次都沒呆幾日便又走了,三年的空白,以阮宛這小白眼兒狼的性子,想必都把人家給忘了七七八八了。
可那廢物小子卻時常從邊城送東西到宮中來,想是不甘心被遺忘……
不自量力。
容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陰寒的笑意在瞥見空中胡亂揮舞的兩隻手時,又瞬間化為輕煙,糅雜在眼底的一片溫軟之中。
他用另一隻手捉住阮宛的兩隻細軟腕子,箍著不讓動,隨後低下頭輕笑:“陛下明鑒,微臣的確喜歡咬人。”
說完,便又含住了那片軟嫩的唇瓣,只是這次的動作輕緩許多,循序漸進,溫柔地相貼、吮吸。
眼睛被蒙住,手腳被縛住,身體被壓住,阮宛漸漸懶得再掙扎,安安靜靜地縮在容越身下,仰著脖子承受著這一波霸道又溫柔的掠奪。
盡管看不見,又是這樣被另一個人全然掌控的姿態,但他莫名地感覺到一絲絲安心,總覺得比最初幾日一個人睡在空蕩蕩的大殿中要安心,而這份安心,來自於他身上的這個人。
直到身體由於長時間的被壓迫而傳來一些不適感,容越才忽然放開了他,指腹輕輕點著他的手腕,啞聲問:“不舒服了?”
“……你還會診脈?”阮宛眼睛上的遮擋移開,驀地看到光亮,還沒來得及躲避,就被容越拉進懷裡,用身體給他擋著光。
“不算會,這幾日剛學的,學得淺薄,只能簡單判斷你的心脈是否亂了。”
阮宛聽著容越慢慢解釋,伏在對方的胸口緩緩喘息,泛紅的耳根被落下來的黑發遮掩,只露出肩頸處一點惑人的雪白。
“那誰……求見了,我得出去。”他小聲道。
“你先喘口氣,讓他等一等也不是什麽大事。”容越不爽,陰鷙地收緊手臂,不顧阮宛的驚呼,乾脆把人抱起來,兩腿軟白的腿分開,跨坐到他的大腿上,面對面抱著,手臂放在後背,一下一下地順著氣。
像抱著孩子哄一樣。
肥軟的兩瓣桃肉壓著他的大腿,容越漸漸感覺自己的心跳似乎比有心疾的這位跳得還快了。
“容越……!”阮宛察覺到不對勁,掐住這人的脖子,咬著後槽牙,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你給我收斂一點,你那裡……硌到我了!”
容越嘴角的笑差點沒憋住,一本正經地給他順氣,挑眉看他:“陛下再掐重點吧,用力一些,臣還可以再硌一點。”
“……變態啊你!”
阮宛飛快地收回手,氣到失語,瞪著一雙濕漉漉的眼睛,裡面盛滿了顯而易見的控訴。
然而下一秒這人就抱著他站了起來,突如其來的晃動讓他慌了神,生怕一不小心摔了,連忙又伸出手去勾住對方的脖子,一轉眼對上容越戲謔的眼神,氣到差點昏厥。
“瘋子,我討厭你……”
“榮幸之至。”容越笑得像個無賴。
“……”
後面一系列的穿衣整理過程中,阮宛雙唇緊閉,一句話都沒說,心裡卻一直在給系統吐槽這個瘋子變態,把畢生所學的罵人詞匯都給說了一個遍,最後被系統一句話又給堵了回來。
“你其實氣歸氣,卻並不真的排斥他,對吧軟軟?”
“……”
得了,這下腦子和嘴巴都不想說話了。
簡單收拾好之後,阮宛緩緩走向殿內,目不斜視,把跟在後面的容越當空氣。
剛在軟墊上坐下,太監就領著楊修文跨過門檻進殿來了。
神采飛揚面冠如玉的青年向他走來,一雙明亮的眼睛欣喜地望過來,迫不及待喊了聲:“好久不見,阿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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