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的話有什麽問題嗎?都是深思熟慮之後想出來的,再有毛病也不嚴重吧,至於氣成這樣?
他躲在被窩裡裝死,連大氣都不敢喘。
容越拳頭的指關節都捏出了聲響,站直了身體,垂眸看著床上的一團蟬蛹,眼底掠過一絲落寞,落寞轉瞬即逝後,那雙眸子裡便盛滿了戾氣,不顧他的掙扎,飛快將被子扯了下來,冷聲道:“不知道這樣睡會憋死嗎?”
“你住手……”
阮宛掙了兩下便沒力氣了,仰躺著喘息,寢衣在掙扎中散開,如墨的長發落在雪白的肩頭,仿若雪林中某種不諳世事的精魅,顯露出最純淨的媚態。
容越眼神驟暗,腦中的某根弦徹底崩斷,猛然俯下身,箍住阮宛的雙手手腕壓在兩側,欺身上去,靠得越來越近,眼中透著瘋狂陰鷙的暗光,口中呢喃:“要大度是吧?不能小氣,要和平相處,然後呢?等著你將我和他一起納入后宮,一起分享你,成為一個要靠你翻牌子才能見一面的……”
“……暖床的妃子嗎?”
這都想到哪兒去了!?什麽玩意兒納入后宮?
阮宛看著逼近的人,瞳孔縮緊,微張著嘴剛要說話,容越就徑直壓了過來,含住他的唇瓣,將他所有話給堵回了肚子裡。
“唔——!”
他的手被箍著,腿也被容越翻身而上的腿給壓住,絲毫動彈不得,只是這人尚且還記著他的心疾,上身沒有完全壓過來,隻將他牢牢圈禁在身下,滾燙的吻鋪天蓋地地落下來。
阮宛茫然地盯著床幔喘息,不知道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怎麽就讓容越突然發瘋了呢?
他還以為這個世界應該不會再和主角產生任何不正常的聯系,沒想到還是等來了這一步。
恍惚間,寢殿外突然傳來一個小太監的通稟,讓容越的吻驟然停滯。
“啟稟陛下,驍勇將軍府嫡子楊修文求見。”
第28章 陛下萬安(十三)
“啟稟陛下,驍勇將軍府嫡子楊修文求見。”
“什麽……”
阮宛被吻得七暈八素,手掌搖搖欲墜地撐在容越的肩膀上,往上推的力度卻微乎其微,幾近沒有,胸口激烈地起伏,微弱的喘息聲似乎都在發顫,尾音勾得人心癢癢。
太監說的每個字都傳進了耳朵裡,但他卻無法弄清那些字組合起來的意思,腦袋完全被容越那家夥攪亂,渾身上下的敏感度都被對方所掌控著。
壓著他的人停頓了一會兒,他才堪堪反應過來一點:“有人來了,有人……你走開……”
聲音啞得不成樣子,他下意識地掙扎,雙腿將身下的被單給蹭得一片凌亂,微微曲起時,似乎還蹭到了什麽硬挺的東西。
“別動了,我在你面前的自製力已經越來越弱了。”容越的唇落在他的耳垂邊,輕輕含住,一股酥麻的感覺霎時間傳遍四肢百骸,阮宛本就綿軟的身體更是徹底地化成了一汪春水。
他不自覺地呻吟出聲。
直到那聲音傳進自己的耳朵裡,他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那聲音是自己發出來的,臉色紅了又白,眼眶裡的水汽就快盛不住了。
“陛下?”
外間的太監似是聽到了什麽動靜,疑惑地喚了他一聲,阮宛心裡一慌,恍然間覺得身體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被無數雙眼睛看著,羞恥的情緒驟升,喘息聲變得紊亂,滾燙的眼淚倏地落下來:“唔……”
“讓他等著!”容越低喊,那語氣裡蘊含的狠戾和怒氣,任誰的腦子再蠢笨,也都聽得出來。
小太監一下子慌了神,連連求饒退下:“是是是……奴才這就去,攝政王殿下恕罪……”
腳步聲噔噔噔地跑遠,阮宛松口氣,虛軟地咳了兩聲,撇過臉去避開那隻為他擦淚的手,小聲道:“你放開我。”
“放開你,然後呢?你就去見那個廢物?他一來你就要我走開?”容越捏著他的下巴,強硬地迫使他把臉轉過來,面對面地看著。
那雙眼睛裡陰雲籠罩,囚困著殘暴的野獸,放出一隻利爪就足以將他撕碎,阮宛怔怔地看過去,被咬紅的唇瓣輕輕抖顫,眼淚像是停不住了,不斷往下落,將耳鬢的烏發沾濕。
他在容越的身下瑟縮著,渾身的衣衫都被揉得凌亂皺巴,瑩白的鼻頭泛著可憐的粉紅,眼皮怯生生的一眨,就滾出晶瑩的淚花,哭腔裡帶著懵懂無奈的懼意:“你到底怎麽了……”
在阮宛想得極為簡單的認知裡,那位楊修文少將軍就只是今天才出現的一個配角而已,一個他見都沒見過、存在感接近於零的配角。
他根本聯想不到多余的東西。
他實在不知道,為什麽聽到楊修文回來了的消息後,面前這個人在短短的幾炷香時間裡就暴怒成了這副模樣,簡直像是被誰生生地在心頭剜了一塊肉下去,醞釀著要將那人抽筋剝骨地去報仇雪恨。
“對啊,我到底怎麽了……”容越怔忪地俯視著身下濕漉漉的蒼白小人兒,驟然松開手,那塊瓷白的下巴被他捏出了大片粉色的痕跡,赤裸裸地提醒著他的罪行。
他還把人給弄哭了。
心尖被狠狠揪了一把,細密的疼痛慢慢蔓延開來。
他的桎梏松了些,阮宛眼角噙著淚,小心翼翼地動了兩下身子,看著容越這幅失魂落魄的無措表情,心裡那股懼怕又奇異地消失無蹤了,開始弱聲控訴:“我知道你怎麽了,你已經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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