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血糖嗎……”容越默念了一句,倒是沒有多說什麽,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點著,半晌後將車子調換了方向:“那就陪我去公司吧。”
阮宛霎時松了一口氣。
他悄悄戳著手機,回憶著這兩天的身體狀態和症狀,瞎查一通之後,在市中心醫院的官網上給自己預約了個血常規的檢查。
轉念一想,這樣的血液檢查似乎要禁食多長時間才更準確,又有些緊張地在官網上信息谘詢了一下,看見這個世界裡沒有強製規定,心裡的石頭才落下來。
看來等下就可以偷偷溜去了,不然明早還得操心早飯怎麽躲過。
他用余光打量了眼容越,後者安靜地開著車,淡薄的嘴唇緊抿成一條直線,與下頜線一起,勾勒出一抹冷戾攝人的氣場。
看著似乎跟正常時候一樣,不動聲色,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好像不太高興。
阮宛心裡不安,多看了幾眼,實在看不出異常,隻得乖乖坐著,直到車子開進R集團的大樓停車場。
他查過容越用來和榮盛抗衡的公司,好像不是這家,這位主角的主角光環閃亮無比,在國外打拚的幾年裡,不僅自己握住了機會,憑一己之力嶄露頭角,還輔助他母親那邊早已初具模型的企業壯大起來,成為一方巨鱷。
要不是榮盛有地頭蛇優勢,關系網建立得不錯,恐怕早就被容越碾得粉碎了。
他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隨容越乘坐專用電梯上了頂樓。
電梯門剛一打開,就看見個知性漂亮的小姐姐站在外面,大約是個秘書,朝容越微微頷首:“容總。”
等看到容越旁邊的他時,眼睛裡著實露出了些驚詫的情緒。
因為是容越秘書的關系,張瀟知道得不少,對於榮盛肯定是多加關注,關於阮宛這個沒在媒體前露過面的榮盛小少爺,還是認得的。
正因為認得,才更驚奇為什麽容總會帶著他到公司裡來,還是總公司。
“她叫張瀟。”容總偏過頭給人介紹,雖說面色不改,但眼中那抹平日裡的淡漠全然不見,多了幾分柔意,跟換了個人似的。
簡直撞鬼了!
“張瀟姐姐好,我叫阮宛。”榮盛小少爺的嘴巴跟人一樣甜甜軟軟,一聲姐姐叫得她心都化了,不過一轉眼就瞧見老板眉宇間一掠而過的不悅,心裡不由自主地咯噔一聲。
張瀟覺得心裡的想法荒謬無比,之前又沒聽說過容越的計劃裡還有這小孩兒的身影,一時摸不清他的想法,禮貌地笑了一下:“你好。”
“拿點下午茶小零食過來。”容越對張瀟說完,便轉向阮宛:“進來我辦公室等我一會兒就好。”
“不用!”阮宛慌忙後退一步,雖說他需要偷文件,但現在還不是時候,他有其他事情需要做。
“我就在這裡等你吧,這兒也有沙發,還安靜,我坐會兒就好,不打擾你,你做你的事,不用管我。”
這整個頂層都算是容越的辦公室,沒有其他人,電梯裡出來就是兩個乾淨的工位,一個工位是張瀟的,一個工位上沒有人,大概是容越的另一個秘書,而往前走一點點,就是一整塊玻璃牆的屋子,裡面拉了百葉簾,看不清楚。
張瀟去給他拿東西了,只剩他和容越面對面站著,他心裡有鬼,不敢抬眼看人,但好在容越沒有多說什麽,只是歎息一聲,摸著他的後腦杓揉了揉,又像沒揉夠似的捏了捏他的臉,親昵喜歡得毫不掩飾:“那你乖一點,坐這裡等等,我很快就好,想進來隨時都可以進來,好嗎?”
“好。”
阮宛推了他一下,把人送進辦公室之後轉過身,正正看到不遠處的張瀟臉上一臉天塌了的表情。
張瀟:沒想到啊,老板投敵了!
天知道她剛剛去拿這些容越從來不看一眼的零食時,底下那些八卦的員工們差點把她扒下一層皮來,好不容易脫身上來了,又瞧見這樣一幕要命的。
她頭重腳輕地飄過來,把托盤顫顫巍巍地放在休息區的茶幾上,很快又恢復了那抹公式化的禮貌微笑,只是這笑意多少帶了點兒勉強的味道:“阮……先生,我把公司茶水間的零食每樣都拿了一點,您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沒有的話我再去買。”
“不用了,”阮宛瞥了眼那盤花花綠綠的東西,塞了幾顆白巧克力到褲兜裡,捏著手機往電梯走:“我同學找我有點事,麻煩你等下告訴容越一聲,我先走了,過會兒再和他聯系。”
他不顧張瀟愕然的表情,匆匆坐電梯下了樓,招了個出租車,往預約的醫院去。
路上還給劉秘書打了個電話,問他知不知道免軍訓的事。
“免軍訓?我知道啊,還是阮總親自給你們年級主任打的電話,說是你從小身體就不好,還有一點凝血障礙,要是不小心暈倒摔傷了,情況會比一般同學要麻煩,而且你自己不也鬧著不想軍訓嘛,怎麽想起問我這個了?”
“哦哦哦,知道了,我就突然想問問你們怎麽跟學校說的,沒事了,拜拜!”
他掛掉電話,心臟跳得砰砰的,坐立不安,到了醫院下了車還有些恍惚。
他第一次一個人來醫院做這種檢查,這會兒心緒也不定,本來有點慌張的,但醫院的工作人員都很專業,確認了他的名字之後,便一路帶著他去抽血。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