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越還未收回神力,似乎在深入地探測著什麽,阮宛被這些刺耳的叫聲喊得心神不寧,本想施個障眼法掩飾一會兒,但眼神突然定在容越半跪在地的後背上,想起自己悲哀的宿命,心裡慢慢浮起一個念頭。
他咬了咬牙,右手祭出一柄短劍,閉眼將短劍狠心地朝一個宮女飛射而去。
作者有話說:
阮宛:我是魔頭
容越:不,你是小公主
阮宛:殺給你看
第61章 小魔女宅急便(十)
短劍尾部縈繞著一截黑色流光,脫離阮宛的指尖之後立刻飛掠而出。
而容越本是低著頭的,在一瞬間感覺到這股不太穩的力量之後,猛然抬頭,收回神力的右手飛快往前一揮,充沛的神力在短劍的劍尖刺破宮女皮膚的刹那巧妙地將劍身打歪。
盡管飛劍的速度很快,但以容越的神力,其實是可以在最後那一刻將劍身粉碎成灰的,一絲傷痕都不會留下,但他鬼使神差地就止住了動作,隻稍稍避開了宮女的要害,任憑劍尖刺破皮膚,余光瞥向身邊的人。
劍尖傾斜著刺入宮女的肩胛,伴隨著一聲淒厲的痛呼,鮮血噴湧而出,小宮女軟倒在其他人身上。
見血之後,現場變得更加混亂,甚至有禁衛軍正從殿外衝進來,鐵甲摩擦的聲音整齊又肅殺。
容越收回目光,眼底閃過一絲戾氣,隨手掀起不遠處貴妃榻上的一塊紅布,不由分說地蓋在阮宛腦袋上。
視線裡一片暗紅底色,燭光搖搖晃晃地透進來,隻隱隱可以看見快速移動的人影,極度沒有安全感,阮宛揪緊手指,回想著剛才血液從那小姑娘肩頭迸出的場景,再想到那柄短劍就是自己刺出去的,雙腿就一陣發軟,腦袋犯暈,心跳也越來越快。
耳邊傳來一陣喧囂,容越似乎做了什麽,周圍有神力波動,不多會兒就是一陣人仰馬翻的哀嚎,血腥味變重了,阮宛微微蹙了眉頭,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隻手臂攔腰抱住,身子騰空而起,從宮殿內飛了出去。
喧囂聲漸漸從耳中消失。
他嗓子發緊,閉著嘴巴不發一言,因為他不知道自己開口能說什麽,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期待容越看到他要殺人之後,會做出什麽反應。
想了片刻,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希望容越嫌惡他、從此遠離他的。
他本就是一個手上沾著血的魔頭,與對方兩極對立,且注定命不久矣,沒必要佔據別人那麽多的感情和注意力,然後再把別人遺棄在這個他不可能回來的地方。
他甚至於有了一種自暴自棄的想法,希望容越就這麽在半空中松開手,讓他自顧自地墜落,從此天上地下,不再相見,也不再有任何瓜葛。
“軟軟,我檢測到你的精神力好像有潰散的跡象,你得穩住心神啊。”系統在他腦子裡驀地開口。
阮宛不說話,它又道:“想想你的父母,他們還在等你回去,心神不穩對能量影響很大,別前功盡棄了。”
“……我知道,我會完成任務回去的,”阮宛神色懨懨,“但你能不能告訴我,回去之後,我還能見到容越嗎?還是說,他就只是一個在現實中不存在的人?你告訴我吧,求你了……”
系統有些於心不忍,卻又不能把話給說明了,隻含糊地說:“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的,你現在的重中之重就是任務,記住了,不完成任務的話,就活不了,會讓許多愛你的人傷心的。”
“……我知道了。”
阮宛說完這句話後就沒再開口,一會兒想著現實,一會兒又想著現在,一直等到回到了熟悉的客棧房間,頭上的紅布被緩緩掀開,才看到容越面沉如水的臉。
他靜靜地對視回去,猜想著容越第一句話會說什麽。
是罵他?還是諷刺他?
但容越卻突然低頭看了半天手中捏著的紅布,驀然笑了一聲:“我剛剛好像在給我的新娘子揭蓋頭啊,你正好也是紅衣,像待嫁的新娘,你覺不覺得?”
“……不覺得,”阮宛垂眸,臉色在月光清冷的銀輝下愈發顯得蒼白,“你剛才給我蓋住之後,又做了什麽?你傷了他們?你可是神仙。”
“那你莫不是忘了,我是司戰爭和殺戮的戰神,情急之下傷幾個凡人還是沒有負擔的,別把神仙都想得那麽正氣凜然,至少我不是,至於那些業障報應,在我身上已經早就數不清了,我不介意多幾宗罪狀。”
“這次在皇宮是不小心鬧大了一點,”容越的表情很平靜,“不過靈脈就快開啟了,我也有足夠的理由出現在那裡,沒弄出人命,後續還是很好解決的。”
聽到“沒弄出人命”時,阮宛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抖了一抖,隨即偏過頭冷嗤一聲:“那小宮女太吵了,我本想一劍殺了她的,要不是你——”
“是嗎?”容越冷冷打斷他,一雙黑沉沉的眼睛死死盯著阮宛的臉,似乎是不想錯過對方表情的每一個細微變化。
“那我將劍打偏的時候,為何沒有察覺到那上面有任何的殺意?”
容越抓著阮宛的手,語氣一點都沒有放軟,步步緊逼:“而且你看到那小宮女流血的時候也很害怕,眼神都空了,別想抵賴,我看得清清楚楚,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給你蒙上紅布?”
“我沒有!”阮宛狠狠甩開他的手,眼底閃過一絲難堪,拚命維持著臉上的冷意:“我看你才是癔症症狀不清吧,戰神殿下,你才認識我多久啊就自以為這麽了解我?簡直太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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