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將軍!徐大夫到了!老夫人也來了!”
容越聞言,扭頭不帶任何情緒地掃了眼副將:“多虧平日裡訓練得當,腿腳都跟老夫人一般利索了,可喜可賀。”
“噗!咳咳咳——!”阮宛捂著嘴又無力地抖索兩下,心道這將軍還真是缺德,心眼兒也忒小了。
“是老奴慢了,林副將是為了等老奴,將軍莫動氣,”徐應在容越軍中當了多年軍醫,與他的副將林平也甚是熟悉,趕忙為他解釋:“老奴知道陛下患有心疾咳疾,林副將來通傳的時候,老奴就想著先準備一些藥材,免得一會兒耽誤更久。”
“行了,過來看看吧。”
“誒!誒……陛下,老奴得罪了。”
阮宛還未反應過來,容越就將他的右手拉出來,撩起袖子,露出那截皓白細軟的腕子,放在邊上。
肌膚薄得跟透明似的,手腕處有一些淡淡的青紫血管顯露出來,脆弱又漂亮,輕輕一折就能折斷。
容越看著出了神,但腕間很快被一條白絲帕覆上,徐應的手指點上去認真搭著脈。
即使其中隔著一條帕子,但容越心底卻莫名地又生出一絲不舒服的感覺來,看著那幾根點在絲帕上的手指,心裡戾氣愈發濃重,在眼裡堆積成陰鷙的一個黑影,周身像是纏繞著冷冽殺氣。
阮宛不經意間瞥到他這個樣子,心裡微微一抖,揪著衣服瑟縮地更厲害。
“冷嗎?”容越會錯了意,蹙眉將被子抖開給他蓋上,但自己這被子只是普通棉被,不比雲錦軟被舒服,也沒有白狐皮子柔軟,蓋上那具嬌氣身子的時候,心裡依舊是有一絲微妙而又煩躁的不舒服。
阮宛攥著被子,礙著老夫人也在場,把那句“你要是出去了我可能會好點兒”給咽進肚子裡去,默不作聲。
“陛下心疾頑固,畏寒也是正常,”徐應診完脈收回手,“此番受了一點驚嚇,不過好在沒有大礙,老奴這就去廚房守著煎藥,喝下後就能減輕些痛苦了。”
一聽到喝藥,阮宛的神色更可憐,小聲囁喏道:“朕覺得躺躺就好多了,不能不喝麽?”
容越冷不伶仃輕哼出聲,揮手讓徐應趕緊去煎藥,面無表情地俯視他:“陛下龍體要緊,耍什麽小孩子脾氣?”
“是啊陛下,還是龍體要緊。”一旁的老夫人也搭腔,硬生生把阮宛的鬱氣給又推回肚子裡,不情不願地應聲:“老夫人說的是。”
他還病著,沒什麽力氣,聲音也是細聲細氣軟軟糯糯的,與以前很是不一樣,容越不著痕跡地笑了一下,低聲吩咐下人去找點兒糖果蜜餞來。
這些東西在將軍府不常見,提早準備著為好。
“陛下,老身見過陛下。”老夫人是容越的親娘,江南名門的大家閨秀,雖然容越從小在軍中摸爬滾打長大,沒怎麽被她教養過,但也對她很是敬重。
“陛下今日是何故來鄙府呢?可是越兒在宮裡犯了什麽錯?”
老夫人臉上的神情惴惴不安,配著眼角的紋路,看著心酸。
阮宛最見不得這種,心裡隱隱有一股罪惡感,但想著系統還要他殺了這位和善的老人,更是覺得心中難受加倍,無精打采地搖頭:“沒有,老夫人放心,攝政王沒做錯任何事。”
他是攝政王,所有人都聽他的,能做錯什麽?
“那就好那就好……”
“母親,”容越打斷了他們,“陛下看著精神不大好,母親先回屋吧,讓陛下好生休養。”
“好好好……那你們仔細照顧著,陛下,老身先退下了。”
“老夫人慢走。”
待到人都走了,阮宛才攥著被子把臉往裡埋,聲音悶悶的:“我……我要睡會兒了,其他人都退下,攝政王也請出去吧。”
那雙多情的桃花眼漂亮水潤,比世間任何寶石珠子都讓人心動,像是落滿了璀璨星子,旖旎瀲灩,唯獨看不到睡意。
這手段可真不高明,好多小孩兒幾歲時就不用了。
容越微微一笑,歪著頭睨他,笑容顯出幾分邪氣來,說得漫不經心:“陛下不可,得把藥喝了才能睡。”
可惡啊!就你話多!就你記性好!
阮宛咬牙:“我不想喝。”
“不行。”容越這兩字語氣輕飄飄的,卻帶著股不容置疑的威勢,冷冷淡淡地壓下來,不近人情得讓他差點紅了眼睛——上一個容越才不會這樣對他。
他咳了幾聲,又喘了兩口氣,才忿忿道:“老夫人這麽和善的一個人,怎會養出你這個樣子的人來,瘮得很……”
誰知話還沒說完,身上就徑直壓過來一個黑影。
容越俯身撐在他上方,將他整個人遮得密不透風,垂眸瞧著小皇帝眼尾的誘人紅暈,嗓音低啞:“陛下想知道我是怎麽養出這個性子的?”
“我……我不……”阮宛大氣不敢出,手掌綿軟地撐在上方的胸膛上,眼睛這下是怕得徹底紅了。
這個容越雖然與上一個一模一樣,可看著似乎有點兒精神病的樣子,簡直嚇死個人!
果不其然,這個精神病下一秒就開始恐嚇他了:“陛下上過戰場嗎?殺過人嗎?看過萬人坑嗎?臣就是在這些情況下被養出來的哦……陛下怎麽這幅表情,怕了?”
作者有話說:
啦啦啦啦~晚上好呀~看到還有朋友在問受對原主有沒有感覺的,之前就說過了哈,沒有原主,這些世界原來也不存在,以後會仔細解釋噠~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