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樓楚館被查得查,封得封,那些姑娘們、還有少許容貌嬌柔的少年,被送往醫官診治,後又送入其他的地方,做繡娘的做繡娘,做樂師的做樂師。
池昭如願以償地往權宦路上又向前了一步。
……
池昭動了動手指,白皙肉粉的指腹,牙齒咬出來的印子未退。
位列群臣百官最前列的是,江墨、謝知許、攝政王以及宋驚秋,虎視眈眈,群狼環伺。
池昭冷漠地垂著眼簾。
下垂的暗黃色帳幔隔開視野,隔絕大臣的視野。說實話,池昭總覺得這東西有些欲蓋彌彰、掩耳盜鈴在身上。薄薄的紗帳,得以將群臣的神色一覽無余,同樣,帳幔裡面發生什麽,應當也能被看得一清二楚。
他還是不懂,哪怕他不是以反派的視角,還是不能理解這些主角們隨時隨地都可以發倩的習慣,連這些不那麽完全無辜的路人甲,都是play中的一環。
宋驚春細長的手指摩挲著池昭的手腕,暗示意味很足,眼眸中湧動著明晃晃的欲念,沒有主動相求。
“臣有事要奏。”謝知許向前一步,他微微躬身,不緊不慢地行禮,“臣新得了一件新奇的物件。”
他抬頭,池昭伶仃細瘦的手腕被兩根手指松松垮垮地圈著,台上少年帝王,偶爾垂眸落下來的目光沉鬱。
“玉珠。”
立刻有太監會意,從謝知許手中取過匣子,畢恭畢敬地呈給宋驚春。
宋驚春叩開匣子,靜靜躺在其中的是幾枚圓潤的白玉珠子,渾然天成。如果只是普通的白玉珠子,完全沒有必要專門呈遞上來。
池昭也在看白玉珠子。
說真的,他已經摸透了世界在某些方面無比執著,一朵花都可能有大用的狗血世界,這麽明顯的白玉珠子不可能只是簡單的裝修品。
發光?荒謬。
宋驚春的生得漂亮,筆直修長,提起來幾枚白玉珠子,是用纖細透明的絲線串起來的,不仔細看,絲毫看不出來。白玉珠上雕刻著花神抱子圖,一共五顆珠子,每一顆都不盡然相同。有的是挺著孕肚,有的是皺著眉頭孕吐,還有一些則是其他神態。
若真是這樣也就算了,細看之下,所謂的花神,原來眉眼竟是和池昭一樣。
宋驚春向來喜怒不形於色,池昭也不太能夠摸得清楚宋驚春的心情如何,只是……從那幾枚珠子被反覆摸了幾次,池昭大概明白宋驚春應該對那珠子喜歡得緊,不然也不會每一顆都仔仔細細看了。
“我看看。”池昭也不知道什麽珠子,居然能讓宋驚春抱著看了這麽久,他拿到珠子,冰涼的觸感讓池昭微微一怔。
不對勁。
真的很不對勁。
倒也不是他思想齷齪,而是每次跨越世界,都是系統將資料塞進他的意識之中,更何況,擦邊主播都當過了,倩色用品店更是逛過不少,哪怕背景不同,池昭也敏感地感覺到珠子不只是單純的珠子。
他放在眼前,認真地看著,本該慈悲悲憫的神像,卻是以他的臉而出現的,神像上的臉,是……他自己的臉,低垂不堪的媚態,竟然栩栩如生地出現在珠子上。
白玉昂貴不菲,卻被用來雕刻成這樣用作其他用處。
“這玉珠乃是天然而成,並非人為鑿成珠。”謝知許唇角淺淺一彎,“至於上面的像,則是臣親手雕刻,陛下,可喜歡?”
宋驚春盯著謝知許,君臣之間,暗流湧動,謝知許卻絲毫沒有退讓,仿佛自己所面對不是君,而是普通的少年郎。
如果這幾個人明爭暗鬥打起來,池昭還真的不知道誰能夠打得過誰,最後又該是什麽樣的後果。
珠子被池昭放進了匣子中,就在這時,風塵仆仆的將領從殿外走了進來。他的臉上滿是風霜,接連數日沒有沐浴,身上的味道很衝,其他臣子紛紛避讓。
將領單膝下跪,跪在宋驚春面前,他神色焦急:“陛下,邊關要塞,胡人來犯,臣請陛下決議。”
他身上烏黑得看不出來原本的膚色,身負重傷,嘴唇乾裂,眼圈一紅:“邊關要亂了,他們、他們殺很多人,很多邊關的百姓,要闖入中原,燒殺搶掠。死了很多人、很多人。”
池昭心中猛然一驚。
不是……大和諧世界嗎?為什麽跟他想象得完全不一樣。就算真的會有行軍的劇情,更多的是為了和諧戲份服務。他們要在馬背上,沁潤馬的鬃毛,要在軍帳裡,肆無忌憚,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死裡逃生的將領磕磕巴巴地訴說著邊關正在發生的戰事。
江墨主動請纓:“我去殺他們,殺掉這個心腹之患。”
他十三四歲便從軍,家中蔭蔽,因此初入軍營便能是小將領,戰功累累,說是戰神也絲毫不為過。
俊秀的娃娃臉上滿是池昭從未見過的戾氣和陰霾,他道:“只是,臣只有一個要求,也只要這一個要求。”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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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再世權臣22
“我要他,一同。”
不加掩飾的視線越過宋驚春,停在他身後的池昭身上。池昭驀然有些心悸,哪怕最初見到的浩然正氣,到現在為止卻也並不那麽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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