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敢不敢,別這樣。”審核老師也急忙站起身。
討論完之後,兩人一拍即合,馬上找到安曉去詢問家屬。
在拿到許可後,一起上車前往目的地。
江丹青在車上笑著說:“小溫,我還是第一次跟你合作,我發現你做歌的脾氣跟我太對付了,現在我才明白,師父不止是看實力收的你。”
溫辭述謙和地笑道:“我和師姐合作也很開心。”
“下回我們一起寫歌吧,如果有合適的機會。”江丹青主動邀約道。
溫辭述笑著點頭應了。
沒聊一會兒,就到了目的地。
鄧松恩的家屬住在一棟老式居民樓裡,到了樓下江丹青才想起來似乎忘了什麽。
“我們這麽空著手拜訪不太好吧?”
兩人面面相覷,又回到街上買了點慰問品。
溫辭述第一次訪問這種家庭,心裡有點緊張,怕說錯話會惹得人家傷心。
跟他想的不太一樣的是,敲門之後來開門的不是鄧松恩的女兒,而是一個年輕的男生,看起來二十出頭的樣子。
男生手上戴著手套,好像正在做家務。
他笑著歡迎道:“你們好你們好,不好意思啊,手有點髒,家裡的水管堵了,鄧叔讓我來幫忙通一下,他在房間裡。”
他口中的“鄧叔”正是鄧松恩的父親。
安曉說:“是我們冒昧打擾,青姐,辭述,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被救助的小女孩的哥哥小秦,他們兩個經常過來這裡幫忙做點雜事,那姑娘現在在外地上大學,暫時回不來。”
“小秦,這是我們節目組的人,江丹青、溫辭述。”安曉對他道,“你忙你的,我們找鄧叔聊幾句。”
鄧叔腿腳不便,基本上都躺在床上。
小秦把他們帶到房間門口,就繼續去幹活了。
溫辭述打量著四周,這房子不大,是個三室一廳,客廳看起來很擁擠,但卻不顯得凌亂,東西都擺放得十分整齊。
窗明幾淨,沒有任何異味。
客廳的牆上,掛著全家福,以及鄧松恩的單人照片。
上面的他意氣風發,穿著消防服裝,雙眼帶著微笑。
璵錫……
旁邊的櫥櫃擺滿了他的勳章和獎狀。
小秦在衛生間修水管,家裡還有隻體型碩大的三花貓,縮在窗邊打了個哈欠,慵懶地打量著客人。
安曉敲了幾下房門,裡面傳來一聲進來。
鄧叔的臥室也不大,估計是把大的那間留給兒媳了,他老婆在去年去世,一家人只剩下他們三個。
他看著比同齡人要蒼老許多,頭上白發蒼蒼,衣著整齊地坐在床上,旁邊放著拐杖。
“鄧叔,我又來看你了。”安曉熟悉和他打招呼,“身體怎麽樣,腿還是疼嗎?”
鄧叔看了看他們一群人,握住安曉的手,顫巍巍地說:“還是疼,去醫院看過了,那些人來帶我去的,小嬌、小秦也一起。”
他說話沒有障礙,但言語表達上有些不太流暢。
鍾可欣站在兩人身後,非常小聲地提醒:“鄧松恩過世後,他受得打擊太大,一夜白了頭,說話也含糊不清了。”
江丹青和溫辭述趕緊上去打招呼,給他介紹自己和此行的目的。
溫辭述看見他就想起自己的皇爺爺,雖然他統共也沒見過皇爺爺幾面,可很見不得老人們這副樣子,頓時覺得鼻尖酸澀。
他們在房間裡呆了十多分鍾,鄧松恩的老婆買菜回來了,熱情地邀請他們留下一起吃晚飯。
鄧叔的孫女在上高中,要上晚自習。
幾人客氣地打了聲招呼,說不便打擾就離開了。
下樓的時候,小秦剛修好水管,笑著跟他們揮手。
溫辭述走到樓下,抬頭看見上面依舊亮著燈。
或許此時,一家人正圍在一起吃飯,還有個小秦。
剛才的一番參觀讓他心裡很是複雜,市裡給了這家人很好的待遇,有穩定收入來源,吃穿不愁,家裡也整潔有序。
可歲月帶給他們的傷痕卻揮之不去,鄧叔的白發、蒼老的面頰,他兒媳臉上的疲憊感,都是怎麽掩飾也掩飾不住的。
小秦的活潑稍微感染了他們一些,看得出他經常來這裡,老人家對他像對親孫子一樣。
安曉說道:“你們可能看不出來,小秦第一次來的時候,是被鄧叔親自拿著掃把趕出去的。”
江丹青說:“可以理解,畢竟是因為那個小女孩的不當操作,才導致鄧松恩沒出得來,不過小秦算是有心了。”
“正是這種有心才真正打動了他們一家,”安曉歎息,“一個人是否真的想彌補,從他的行為能看出來一切,如果沒有小秦的話,這家裡現在估計難以再振作起來。”
他說的是實話,僅僅剛才見面,就看得出鄧叔和他兒媳都是挺內向的人。
這種人受到創傷,往往更易憋在心裡,直到把自己憋到崩潰、憋出事情來。
溫辭述不知怎的想到了溫長盛。
他總有一天也會離開,到那時候,自己會怎麽樣?
他不清楚,只知道大概也會像這家人一樣,在傷痛中很久才能走出來。
晚上回到住處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多了。
去拜訪的就他們四個人,放輕腳步往大廳走。
江丹青摸了摸肚子說:“晚飯沒吃,有點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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