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活跳屍5
蕭薇皺着眉頭,特別不解地看向他的仙家:“你們堂三堂能在崇光市立足,到底是因為什麽?你這個正堂主平時也這麽吊兒郎當嗎?”
蕭薇的黑蛇則在後頭搖了搖頭,它不同意這門婚事。
“噓,有動靜。”不等蕭薇再說,梁修賢提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樓上傳來一陣非常急促的腳步聲,聽起來不像是人。兩個人的眼睛立即變為豎瞳,請仙家上身,随後起跳,像蛇一樣貼着天花板緩緩朝上滑動。
腳步聲還在往下移動,梁修賢跟着蕭薇滑上了13層,也就是所謂的設備層。
設備層相對較矮,沒有樓道窗口,所有的光線全靠電燈泡。而這一層的電燈泡就仿佛受到了什麽幹擾,一直閃閃爍爍,明明滅滅。
蕭薇幹脆動動手指,直接将燈泡彈碎了,伴随着一聲清脆的“咔吧”,整層陷入黑暗當中。
梁修賢回頭比了個大拇指,女中豪傑,說滅燈就滅燈。
腳步聲也在這時候越來越近,兩人同時屏住呼吸,等着看走下來的東西究竟是什麽玩意兒。而那腳步聲忽然間就停了,停在他們樓上一層,猶豫不前,像是原地踏步。
怎麽回事?蕭薇的一只手壓住天花板,強大的上肢力量讓她輕輕松松地緊貼牆壁。她再看向梁修賢,梁修賢朝她搖了搖頭,顯然是不讓她輕舉妄動。
我又不傻,為什麽每次都提醒我不要輕舉妄動?蕭薇很是不解,就在這瞬間那腳步聲又挪動起來,從14層走到了13層。漆黑的環境對別人來說可能是一種困難,但卻完全難不倒這兩位,因為蛇不僅根據視力判斷周圍情況,還可以根據熱量。
也就是說,在黑暗中,蕭薇和梁修賢看到的完全是熱成像。
現在他們眼中的成像非常矮小,一眼看去就不是人,辨別之後更确定不是人類,而是一條可愛的小狗。
小狗還穿着衣服,顯然是被家裏人養成小孩子的愛寵。它像迷路一樣在樓道裏亂轉,時而亂跑,時而停下,嗅一嗅周圍的氣味。
“是小狗。”蕭薇從天花板上下來,“看上去像馬爾濟斯。”
“好小的小狗。”梁修賢緊随其後,完全成為了蕭薇的副手,“這怎麽辦?要不要把它帶到物業去?應該會有住戶貼尋狗啓事吧?”
“咱們最好還是先搜樓,小狗的事可以往後放一放,不然可能會影響鐘言的計劃。”蕭薇單手拎起小小的馬爾濟斯,扭身塞進了梁修賢的懷抱當中,“你抱着吧。”
“為什麽我抱着?”梁修賢已經将它抱住。
“因為現在這裏是你的主場,你好好solo一下。”蕭薇摸了下小狗的腦門兒,“走吧,繼續上樓。”
就在蕭薇和梁修賢搜樓的時候,鐘言站在2103的落地窗前俯瞰樓下花園,同時感嘆一下大海桑田的變化。放在他小時候,如果有人告訴他将來人住的房子比山還高,鐘言一定會認定那人說瘋話胡話。
“師祖,人帶來了。”飛練在後頭輕輕地說。
出來行動飛練仍舊戴着墨鏡,看上去就像個裝逼犯,不管陰天還是室內都不能摘,一旦摘了他那雙眼睛一定會吓人一跳。這次的兇殺現場也的确奇怪,他能感覺到旱魃的痕跡,但完全不覺得死人和那東西有關。
“好。”鐘言暫時不去查問劉小東和紀霜,而是問他,“屍變了嗎?”
飛練搖搖頭:“沒有。”
“你覺得這事有沒有蹊跷?”鐘言又問。
“自然有。”飛練輕聲說出自己的看法,“和咱們當年遇上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我也深有同感。”和飛練對視之後,兩人的心裏仿佛都有了答案,鐘言再走向劉小東和紀霜就如同揣着标準答案進考場,絲毫不慌,滿腦子都是思路,“你就是被害人的獨生女,是嗎?”
紀霜顯然已經懵了,坐在沙發上一直發抖。經歷了露營一夜和今天的事她完全不像照片中的女孩子,人在驚吓之下脫相,兩個眼窩深深凹陷。鐘言的話好似當頭一棒,砸得她猛然一抖,然後在應激反應的作用下躲到了男友身後。
“你不用怕,我是來幫你們的人。”鐘言先展示了自己的證件,“我們部門屬于特殊機構,一直在暗處保護崇光市的安全,任何超自然的、不能用科學解釋的現象和案件,我們都可以搞得定。”
“你們……你們是什麽部門?”劉小東護住女朋友,他的臉上還有血跡。
“傀行者。”飛練替鐘言回答,“我們和警察不一樣,你們放心,如果真的是靈異殺人,我們可以保護你們的安全。”
鐘言贊許地點了點頭,很好,飛練都會說人話了,他真怕飛練說出什麽我們根本不顧你們死活,我們只殺鬼。
“你們……真的能幫助我們?”劉小東擦了擦顴骨,“我說,我們什麽都說。”
“前提是你們必須非常誠實,不能隐瞞任何細節。”鐘言看向蔣天賜。蔣天賜拿出随身筆記本來,開始記錄。
“事情要從我們露營那天說起……”劉小東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我和紀霜有一個幾萬粉絲的直播號,主要就是探險,專門去一些沒人去的地方留宿,或者拍照,有時候也會去一些禁止入內的廢墟或者舊工廠。”
“嗯。”鐘言無奈地點了下頭,作死二人組就是眼前這兩位,先不說撞不撞鬼,多危險啊,禁止入內的建築物一般都有結構上的大問題,稍不留神就塌了。但是這也是沒法子的事,現在是流量至上的環境,越危險越有人看。
“前幾天我們盯上了一塊沒人去的山林,準備去那邊留宿一夜。一開始都很正常,但是等我們放孔明燈的時候就出現了靈異現象。”劉小東回頭看了看紀霜。
紀霜不敢擡頭,只是靠着他。
“我們當時在給粉絲直播,然後直播畫面裏就出現了一個很恐怖的人,我們還沒看清楚那個人是誰,畫面就開始卡頓。大概十幾秒之後才好,可是畫面裏的我變得非常恐怖,就像是……發黴,都是白毛。粉絲們吓壞了,我也趕緊停播了,可奇怪的是現實中的我并沒有什麽變化。”劉小東摸着臉說,“沒有長什麽毛。”
蔣天賜擡了擡眼皮:“然後你們就被平臺請走了?”
“對,平臺以‘虛假直播恐怖內容’為由封掉了我們的賬號,但當時真真切切出現了怪事。”劉小東說着說着站了起來,“你們是專門和鬼打交道的人,你們一定要相信我!相信我啊!”
“你先別動手,松開。”飛練往前一步,及時地打斷了他,并且将他抓在鐘言肩膀上的手撥了下來,“然後呢,家裏的慘劇怎麽發生的?”
“我……我不知道。”劉小東滿臉都是茫然,“我和紀霜回家之後就渾渾噩噩的,很多事情都記不清楚了,我們只是在卧室裏睡了一覺,然後一出來,我就看到叔叔阿姨倒在地上……一定是鬼,一定是那只鬼跟着我們回來了!是鬼殺人!是鬼殺了人!”
他聲音很大,整個人呈現出一種被鬼附身的癫狂,好像下一秒就要發瘋從窗口一躍而下。鐘言抓住了他的手腕,先是把了把脈向,随後看向自己腕口的銅錢手串。
手串一動不動。
“你沒背鬼附身,先坐下。”鐘言冷冰冰地說。
劉小東一愣,剛想再說什麽但是敵不過飛練的力道,直接被按在了沙發上。鐘言問完這個,肯定要去問問旁邊那個,他來到紀霜的面前,彎下腰,試圖看清楚她的臉。
“紀霜,你好。”鐘言對女生的态度一直都比較溫柔,“可以擡起頭來,看看我嗎?”
紀霜的臉一直朝向地面,黑長直發型将她大半張臉擋得嚴嚴實實,但是不難看出是個秀氣的姑娘。
“別害怕,我們是專門殺鬼的機構,不會放過一個惡鬼。”鐘言先從自己袖口裏取出一張符紙,上頭什麽都沒寫,顯然只能起到一個安慰劑的作用。但很多時候人就需要這麽一個安慰劑才能踏實,特別是撞鬼的人。
“拿着這個,這個就是你的護身符。”鐘言将符紙塞到她冰涼的掌心裏,“你父母的事我很難過,但你要堅強地活下去。”
紀霜攥着那張符紙,眼神很空,很直,并不和鐘言對視。但是她對那張符紙好像很有興趣,反複地翻看,她的手上有血跡,顯然在發現父母屍體之後去觸碰過。
“鐘言。”王大濤這時走近,“過來一下,有發現。”
“好。”鐘言點了下頭,随後對紀霜說,“你放心,我們一定能調查出你父母真正的死因。”
他将兩位當事人交給飛練看管,然後跟着王大濤走向屍首。王大濤摘下醫用口罩,他見過的屍體太多,多多少少也懂了些這方面的常識:“死者為大,兩個人都是被活活勒死的。”
“我就知道。”鐘言毫不意外地說。
“那你現在怎麽想?”王大濤似乎也猜到了答案。
“不怎麽想,雖然兩位受害人是他們殺的。我推測這兩個人可能都動了手,一個主謀一個幫兇,視頻靈異事件應該就是他們提前安排的伏筆,這樣不少人都知道他們撞了鬼,他們再順理成章地将兇殺案往靈異事件方向引導。”鐘言歇了歇,他不怕鬼,但有時候真看不清人,“我猜靈異視頻是作假,視頻卡頓那十幾秒就是他們作假的空檔,劉小東就在這十幾秒裏往臉上貼了東西。他們應該還有第三個幫兇,就是那晚上出現在視頻裏的白毛人。”
“通知警察好好查一查他們的電腦和手機,我相信這是一次有預謀的行動,不是沖動殺人。在他們實施之前一定搜索過不少靈異懸案,也一定搜索過崇光市鬧鬼的地方,然後作為他們的露營目标。只不過……”鐘言說到這裏停了下來。
王大濤補充:“只不過他們沒想到,現在确實不安寧。”
“沒錯,我不擔心這兩個人鬧出多大的事,我擔心的是……确實有東西跟着他們回來了,這才是最可怕的。”鐘言狀似不經意地看向劉小東,眼神如冰刀一般冰冷銳利。
望思山上,特殊處理小組通過直升機進行運輸定位,已經放了頭一批人下去。陳竹白還在車上,他們距離目的地還有兩小時的車程,但是田振一直在用電視機一樣的設備聯系地面人員,看起來……很像個運籌帷幄的人。
“A組先別動,等我抵達現場之後一起下墓,那裏頭很危險。”田振絲毫不知道自己正在被陳竹白觀察,“爆破組可以行動。”
平板電腦上的畫面定格在他眼熟的将軍墓入口,周邊經過小隊的清理已經挪走了不少巨石,入口更加清晰。随着幾聲巨響,土壤下頭噴上來一層冒熱氣的氣體,仿佛一整層土壤都被烤熟了。
“這是何物?”陳竹白好奇地問。
“金屑彈,能将一些危險不大的活屍逼出來。”田振解釋完再次拿起對講機,“A組在入口處等待行動,可以開槍,但不可以下墓。”
“收到。”對講機裏回答。
陳竹白瞪大了眼睛,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沒能忍住,伸手摸了摸小逸的耳麥,又摸了摸對講機。原來這就是現代人的推平方式,果真比法陣管用。
田振剛好一擡頭,鼻尖碰到了陳竹白的指尖,忽然臉色一紅,又趕緊低下頭去。
小逸:工作期間,禁止撩撥!
飛練:沒事,我經常在工作時撩撥師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