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這樣吧,我給您想個法子!”張開自以為聰明地說。
“哦?什麽法子?”鍾言倒是想聽一聽了。
“您就說您已經有了!”張開眼睛一亮。
鍾言差點摔個跟頭:“什麽有了?”
“有了啊,肚子裡有了!”張開沒開玩笑,“少爺身子大好,有沒有的,這不是遲早的事?雖說您不是人,可您修煉得和人差不多,怎麽知道不會有呢?您是正經主子,肚子裡那位就是將來秦宅的小主子,我看誰敢轟您!”
“你省省吧。”鍾言摸了摸肚子,自己要是有了秦翎的種才奇怪呢,“先給我弄個廚房,我做飯。”
張開是真為了她著急,可她偏偏不急,還做飯,還特意要了新鮮的豬肚和母雞。鍾言一手拎著豬肚,一手拎著母雞,天大地大,都沒有秦翎一頓飯大。
元墨在旁邊幫著架鍋,看著少奶奶收拾豬肚。這東西不好弄,鍾言先取來粗鹽加上麵粉,裡裡外外地小心搓揉,就為了去掉上面的粘液。若是有一點粘液剩下,這熬出來的湯都不好喝。等到搓好了再取來放在雪裡的白醋,冰冰地倒下去繼續揉搓,將麵粉和粗鹽全部洗下去,豬肚就乾淨一些。
來來回回五六次,元墨看著少奶奶通紅的十指,心疼壞了。唉,自己要不是紙身子就好了,能幫上忙。
光洗乾淨沒用,鍾言將豬肚放入大鍋裡焯水,來回三次後撈出來,將裡面翻到外層,用大菜刀細細地刮掉那層淡黃色的殘留肥油。秦翎好不容易能吃點肉了,不能馬虎。
等豬肚收拾完,他再去收拾母雞,同樣刮掉了雞皮下面的那層油,然後將整隻雞去頭、去爪、去屁股、去內髒,其余的部分完整地塞進了豬肚,最後用棉線捆封,活像將母雞塞進袋子裡。這樣才能下鍋,加入薑片、料酒和蔥絲,最後大火燒開一回,撇去浮沫,然後加大棗和枸杞,蓋上蓋子,小火慢燉。
“成了,一會兒讓張開親自看著,沒水就加,兩個時辰之後我再來。”鍾言也不是很放心,冬日裡進補的湯要常做,總是跑來後廚不方便,往後在他和秦翎的院子裡弄個小廚房,省得別人過手。
“這、這就好了?”元墨沒見過這道菜,“好好的母雞,為什麽要塞進豬肚裡燉湯啊?這樣更好吃?”
“因為啊,這豬肚必須燉很久才能軟爛,否則嚼不動,可那母雞就不能燉太久,否則肉都柴了散了。兩者合二為一,出鍋的時候豬肚軟嫩,雞肉鮮美,剛好暖胃補身,給你家少爺吃最好了。”鍾言刮了下元墨的鼻子,“走吧,回去。”
兩個人快快地回,還沒回去就聽到秦老爺和二夫人的車回來了,果然,回去沒多久,就有一個面生的侍從來請。鍾言見秦翎對那人十分客氣,聽這聲音也逐漸回憶起來了,原來那日成親,就是他和喜娘說的話。
他必然是秦老爺的心腹侍從。
“咱們走吧,我爹和二娘等著呢。”秦翎特意沒坐輪子椅,想要走著過去。
鍾言也沒有阻攔,他知道他什麽心思。成親沒多久,秦守業和何清漣就出了遠門,那時候秦翎半死不活,如今回來,他肯定想讓他們看看他好起來的模樣。所以這一路走得緩慢,乃至於到了前堂的時候秦爍、秦泠都到了,唯獨小妹沒來。
和上次差不多,秦爍和秦泠將大哥的位置留了出來。
“大哥來得好慢,我和三弟等了好久。”秦爍皮笑肉不笑地說。
“辛苦二弟了。”秦翎微微點了下頭,走過秦爍身邊時,秦爍稍稍讓了一下。
這一下讓鍾言看出許多東西,特別是秦爍眼中的不甘心。兩個人明明就差一刻,身份就不一樣了,鍾言現在看誰都像惡人,頭一個就猜測秦宅裡的禍事是不是秦爍主謀,按理說,他是最恨秦翎的那個。
“大哥,你的氣色比前幾日更好了,竟然能走著過來!”秦泠喜上眉梢,“過幾日咱們出城去射箭吧!我又新得了一把長弓!”
“你先去吧,大哥還差些,慢慢養好再陪你。”秦翎摸了摸三弟的頭,小時候還是自己教他拉弓,他拉不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如今他的弓自己恐怕拿都拿不起來。
“嗯,那我等著!”秦泠點了點頭,看到鍾言時立刻說,“給長嫂請安!”
鍾言點了下頭,這時候不好開口,秦泠倒是乖,和秦翎像親兄弟一般,可他真有看著這麽乖巧可愛嗎?鍾言也不敢肯定,誰都有可能坑害秦翎。話說秦翎這命也太好了,究竟是什麽命啊,能讓人這麽惦記的,恐怕只有命中有大福報的真佛轉世了吧?
再往前走,鍾言終於看到了秦守業和何清漣。不知道為什麽,鍾言直覺地認定,他們是真的。
那日成親,隔著一層紅蓋頭,自己和秦翎一拜高堂,拜的就是他們。
“來了?”秦守業轉了過來,面容上看不出什麽大喜大怒。鍾言悄悄地打量他,他和秦翎並不十分相像,恐怕只有眉骨和下巴最像了,還有就是眼睛的形狀有點類似,但並不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父子。這才是真的,一模一樣肯定不對。
“爹,二娘,我們來晚了。”秦翎走到他們面前,“不知你們這一路可好?”
“還好,就是歸途中四處鬧水患,才耽擱了這麽久。”秦守業的聲音並不蒼老,事實上,他正當壯年,身型比秦翎魁梧,“你如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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