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聊什麽呢?”秦翎掃了一眼。
“沒什麽。”春枝先站了起來。
瞧他們的表情大概就能猜出一二,秦翎沉了沉氣:“你們別瞞著我,我全部都知道了。”
元墨和小翠兩個人一起打了個哆嗦,看來少爺還是看到了耳朵。
“不光是耳朵,還有你們少奶奶的眼睛,再加上他會的那些奇門異術,以及還有一個神通廣大的師兄。我都知道了,小言他並非凡人……”秦翎又將他們看了一圈,當屬元墨和翠兒兩個人最為緊張。
元墨和小翠同時感覺到了主子的注視。
“那件事,你們比我先知道。”秦翎指的是他們知道小言是男子這事。
元墨和小翠心想著少爺怎麽繞來繞去又繞回來了,這件事今生今世恐怕都無法過去。
“這件事,你們是不是也比我先知道?”秦翎再次審問。
兩個小孩兒隻好點點頭,認命了,要殺要剮都是這一回了。
“念在你們護主有功,這事我不再計較。”秦翎口是心非,實則計較萬分,“但往後可不許再瞞我什麽,一定要一五一十地說。特別是少奶奶的事,他本就不是凡人,要精心照顧。”
“是。”兩個小孩兒異口同聲,看來少爺知道取了男鬼妻的事了。
“這事……暫時別讓小言知道,你們和我知曉就好,等到時辰差不多了,我自然會問他。”秦翎怕驚嚇了小言,便特意囑咐,“他雖然和咱們不同,但心有慈悲,你們多多少少受過他的恩惠,所以也不必怕他。”
“是。”四個大丫鬟和童花一起異口同聲,齊齊地回答。
剛剛送走何清漣,秦泠就著急忙慌地過來了,還帶來了他熟識的郎中,等郎中一走,秦瑤和柳筎一起來了,柳筎一眼看出了秦逸的病症並非普通之症,秦瑤急得撕著帕子直掉眼淚。
“大哥。”秦瑤撲在秦翎懷抱當中,“我剛剛把自己的小鎖給小逸,為何還會生病?”
“只是小病。你聽說過麽,孩童時期生些小病可以抵擋小災,等到這一遭過去,小逸必定一帆風順。”秦翎摸著小妹的發絲,真不知道自己這話能不能應驗。忽然間,他一低頭的功夫,發現了秦瑤小臂上的幾道抓痕。
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小妹就立刻將袖子捋了下來,急忙擋住了。
秦翎沒看清是幾道,可心裡如同天雷轟頂,久久不能回神。小言和陳竹白說那人必定被白仙抓傷,為什麽……為什麽小瑤的手臂上會有血痕?
他們還說過什麽,說能在秦宅水道裡遊走的人,必定是孩童的身型,或者腰圍一尺五六不堪一握的纖細。秦翎雖然還懷抱著小妹,可忽然又頓生寒意,不敢低頭看她。
他頭一回開始害怕,怕自己抱著的根本就不是小妹。
等秦瑤和柳筎離開,秦翎失魂落魄地坐回床邊,方才種種皆在眼前閃現。小妹小時候什麽樣,又是什麽時候長大的,她這些年都在做什麽……通通沒有頭緒。
自己病了好久,其實和小妹就不怎麽走動了,怕過了病氣,莫非小妹她……秦翎忽然打了個哆嗦。
“怎麽了?”鍾言端著熱茶進來。
“啊?”秦翎根本來不及反應。
“你怎麽走神了?”鍾言把茶水放在桌邊,秦翎顯然不大對勁。
“我……”秦翎還在往外冒汗,他不敢和小言說,怕小言完全對秦家的親情失望,怕他接受不了最為疼愛的小妹也有事瞞著他們。可若是不說,這關乎重要大事,絕對不能隱瞞。
正要開口說,院門口再次熱鬧起來,鍾言和秦翎起身一瞧,原來是朱禹來了。
朱禹帶著兩個小廝,沒有空著手來。不一會兒就看到大少爺和少奶奶一起出來迎接,身後果然沒有奶媽媽也沒有小公子。而他到來的緣由鍾言也一清二楚,無非就是幫秦守業探探口風,看看是真的生病了,還是只是一個虛張聲勢的法子。
“給大少爺、少奶奶請安。”朱禹雖然這樣說,但頭並未低下半分,比主子的腦袋還高,“老爺聽聞小公子重病,心痛不已,心念萬分,特意命我帶幾味珍貴草藥過來看看。”
“多謝。”鍾言而不過分熱情,再熱情也沒用,這就是秦守業的眼線而已,無非是不想落人話柄。
“多謝了,明日一早,我親自向爹請安。”秦翎讓元墨收了藥材,心焦憂慮皆不是裝出來的,愁雲在眉心擰了個疙瘩。朱禹這時候又說:“可否讓在下看看小公子,不知是什麽病症竟然來勢洶洶?”
“這會兒奶媽媽正哄著睡覺呢,郎中看過,說是見喜。”鍾言的話像是給孩兒下了一道催命符,這樣小的秦逸若是見了喜,那當真沒有活路可言。
“哦……居然是見喜,可憐了。”朱禹遠遠地看了一眼。
“所以今日都沒讓什麽人進院,這東西會過人。”秦翎說,“院裡已經開始潑水清掃了。”
朱禹聽完沒說話,低著頭,並不清楚他在想什麽。忽然間一隻小蟲子飛到他們的面前來,朱禹下意識地伸手一揮,將黑色的蟲子打落在地。
小小的蟲子像瓢蟲一樣,摔在地上之後兩邊翅膀就分開來,須臾又重新飛了起來,並且帶有“嗡嗡嗡”的叫聲。
只是大小有了些改變,足足比被打之前大了一倍。
“這是什麽!”朱禹瞧著那蟲子又朝自己飛過來,便伸手再打。蟲子弱不禁風的,一下子又被打在地上,兩邊翅膀再次煽動,又一次飛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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