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家夫婦和江家夫婦也是如此。只不過,晏家兩個夫婦就是照本念,而江家夫婦說的十分動情。只有他們倆真心看重兩個孩子的訂婚禮。
講話流程走完,兩家人在眾人的恭喜聲中走下,訂婚儀式算是順利結束了。
但江白瑜和晏瑾舟還得跟雙方長輩親戚一個個問好敬酒,江家這邊的親戚朋友大家都真心祝福兩位,一團歡樂和氣。
晏家那邊就不一樣了。大家各懷心思,說氣話來也是各種試探,甚至陰陽怪氣。
但晏瑾舟無論對誰是以往溫雅含笑,風度翩翩的英俊晏家二少爺,江白瑜早有心理準備,跟著晏瑾舟遊刃有余地應付著他們,絲毫沒出任何差池。
幾圈下來,他看出了很多端倪。
晏家的勢力大概分為四派。
以晏老為首的老一輩親戚和老一輩晏氏高層。以周蕙為首的叔伯們,和周家相關的親屬成為一派。之後就是晏老那一輩的外戚他們,仗著是晏家長輩,看江白瑜和晏瑾舟的時候鼻子都朝著天,完全沒把兩人放在眼裡。
然後就是晏瑾舟一派。
晏瑾舟的人,是江白瑜自己觀察出來的,年輕人居多,大多是晏氏旗下各個公司的高層管理和幾位比較低調的董事會成員。
他們的席位遠離晏家和江家親戚,但晏瑾舟跟他們說話時會放下偽裝的笑,有的甚至僅僅眼神交流,或輕輕點頭。最明顯的一點是,這些人對江白瑜很尊敬。
江白瑜默默地幾下他們的長相和名字。
敬酒結束後,江白瑜發現晏書衍竟然沒在場。
他坐在席位上低聲問晏瑾舟:“晏書衍呢?”
“他呀?”
晏瑾舟身體靠近他,低聲笑說:“上次他去學校騷擾你,被爺爺禁足一個月。”
江白瑜驚訝:“晏爺爺這麽嚴厲?我怎麽不知道。”
晏瑾舟:“家中的醜聞,怎麽能讓別人知道。”
兩人說話時,腦袋自然地湊近在一起,都笑著很親密的樣子。
不遠處,晏老仔細地觀察著他們,渾濁的眼眸像是在沉思什麽。忽然他笑呵呵地招呼小瑜:“來,好孩子,來我這裡坐會兒。”
“哎。”
江白瑜乖巧地走了過去。
晏老擺手退開了身邊的其他人,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問:“孩子,你看出什麽了麽?”
江白瑜一臉疑惑。
晏老拉住他的手,語重心長說:“孩子,到我這個年紀能看到自己的壽限,我知道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江白瑜趕緊說:“爺爺,您身體很健康,一定能長命百歲。不,不,能百歲以上。”
“你就別跟其他人一樣哄我開心啦。”
晏老哈哈笑了笑,又沉下了語調說:“我想,在我走之前,能晏家子孫後代做點什麽就做點什麽。我的孩子們中,最不放心的就是瑾舟。”
“瑾舟這孩子,小時候活潑,聰明,聽話,孝順。我特別喜歡他,所有的孫子中我最偏愛他了。”
“可是,他太聰明了……”
晏老的語調越來越沉重:“連我都被他騙了,等我發現他變了的時候已經太晚了。我現在不中用了,已經控制不了他了。”
江白瑜心裡一沉,朝晏瑾舟看了過去。
那一邊,晏瑾舟正在跟偏離主席位的那幾座晏氏集團的年輕高層們在一起說話。那些人舉止謹慎,行為低調,對晏瑾舟的態度尤其恭敬。
晏老無奈歎氣:“看到了吧,瑾舟現在已經不在我面前隱藏他的實力。今天的你們訂婚宴,他把他的人全都請了過來,就是為了給我示威。”
“他用這個方法告訴我,如果我敢對他做什麽,他能立刻把我從晏氏最高的位置上趕下去。”
江白瑜聽的脊背發冷,被晏老拉住的手心出了一層冷汗。
“你再看那邊。”
晏老往周蕙那邊點頭示意:“那些人還想跟瑾舟作對,卻根本不知道他們的實力早在瑾舟之下。照這麽鬥下去,晏家遲早要散了。”
江白瑜聽的心驚肉跳,抿緊著唇望著晏老,想弄明白晏老為什麽給他說得這麽透徹。
“孩子,你別怕。”
晏老恢復了和藹,慈祥地跟他笑說:“我看到你跟瑾舟處的那麽好心裡真的寬慰。瑾舟這人啊,一旦把你放在心上就會一輩子對你好。所以,我當初真沒看錯,只有你……只有你能救瑾舟。”
晏老說著,握著江白瑜的手有緊了緊。
江白瑜驚愕不已,小聲問:“爺爺,您為什麽這麽說?”
晏老搖了搖頭,說:“我一看就知道你是個良善的孩子,你答應我一件事。以後……”
老人家沉沉地緩了口氣,語調低重地說:“以後如果瑾舟要殺晏家人,你一定阻止他。不然晏家子孫盡亡,瑾舟也會遭報應。你和你們江家都不會有好下場。”
江白瑜汗毛倒豎,瞳孔緊縮,驚懼望著老人渾濁犀利的深眸。“您,您為什麽,會這麽說?晏瑾舟他,他怎麽可能會殺人。”
晏老好似身體不舒服似的閉了閉眼睛,無力的地說:“都是報應。”
“所以,哪怕是為了你和江家,也一定要阻止瑾舟。孩子,你必須得救他。”
老人家的呼吸越來越緊促,站在遠處的家庭醫生看到後急忙走過來,幾個人扶著這位古稀老人離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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