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楊總家裡之前沒有管家,都是保姆打掃,現在怎麽有了?”
“不清楚,楊總的事,我們又怎麽會熟?”
後院內,楊凌煊正拿著工具為蘇明冉做秋千。
他從外頭帶回來幾塊曬乾的大木頭,劃著尺寸標注,一會兒拿工具鋸斷打磨。
而蘇明冉舉著水管歡快地跑來跑去澆花。
管家來的時候,蘇明冉正使壞往楊凌煊那兒潑水,被楊凌煊發現後又笑得跑開了。
楊凌煊渾身是水非常無奈。
他們身邊跟著一條黃色的小狗,搖著尾巴圍著蘇明冉跑來跑去。
這種場面時江見得多了,每次看見都覺得溫馨。
時江幾乎是從小看著楊凌煊長大的。
在楊凌煊小時候楊青山和夏文秀都很忙,陪在楊凌煊的人一直都是他這個管家。
後來家中有事請假一段時日,後來回了楊家才知道,楊凌煊被人販子拐走了。
那陣子楊氏夫妻倆都在自責拚命尋找楊凌煊的下落,終於把人找到了,楊凌煊卻變得更加不愛笑。
再後來楊凌煊出國深造再回國,時江沒有收到繼續回楊凌煊身邊工作的通知,他以為他的小主人不需要他了,一直跟在楊青山那邊做事,直到某日楊凌煊回了老宅,親自把他請回去。
楊凌煊的父母生養出來的兒子從不嬌慣著,該做什麽放手讓自個兒的孩子去做,所以時江覺得楊凌煊不需要自己了,也很正常,一直到楊凌煊接管整個楊氏企業。
突然把他叫回去,這倒是不正常。
懷揣著疑惑的心思,時江來到楊凌煊置辦的新住處,發現裡頭藏著一個青年。
時江初次見到蘇明冉的時候,蘇明冉正哭著嘴裡喊著“宣宣”。
而一向嚴肅話不多的楊凌煊,竟然大步走向他,非常著急地抱著蘇明冉。
時江有些震驚。
直到楊凌煊向他解釋蘇明冉的情況,時江才明白楊凌煊要他回去不是照顧他,而是要照顧另外一個人。
照顧蘇明冉對於時江而言,難又不難。
蘇明冉的心智慢慢恢復到八歲孩童時的樣子,好玩,搗蛋,惹事。
在楊凌煊身邊時,蘇明冉是活潑的,無論他再鬧騰,再把整個家翻得不成樣子,楊凌煊都不會生氣,反而會陪著蘇明冉一起玩鬧。
但楊凌煊不在,蘇明冉會緊張無措甚至害怕,他把自己縮在一個角落裡,警惕著四周的動靜,直到楊凌煊把他叫出來。
所以每次楊凌煊有事不得不出去時,時江都會頭疼。
蘇明冉太依賴楊凌煊了,仿佛整個世界全是楊凌煊。
這樣的情況時江很擔憂,因為誰也沒辦法保證會陪伴一個人一輩子,楊凌煊總會覺得累的時候。
當然時江也有欣慰的時候,每次看到蘇明冉搗蛋,楊凌煊的嘴角總是微微上揚,比起以前的狀況好了很多。
或許楊凌煊對於蘇明冉的現狀而言是他的整個世界,蘇明冉之於楊凌煊也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先生,高層的人都到了。”時江打斷他們的玩鬧。
楊凌煊擦了把臉,對時江點頭,“我換了衣服就來。”
楊凌煊剛抬起腳,蘇明冉扔了水管跑了過來,仰著頭語氣裡帶著明顯的依賴,“你要去哪?”
楊凌煊幫著蘇明冉擦去臉上的水珠,“剛才不是說了,我要去開會。”
蘇明冉揪著楊凌煊的衣擺不願松開,“就在這裡?”
“對,就在這裡。”
蘇明冉眼巴巴地望著楊凌煊,隔了會兒才松開手,“哦。”
楊凌煊察覺到了他情緒不高,彎著腰和他眼神對視,“我很快,十分鍾,你在客廳看到分鍾走過兩個格子,我就出來了。”
蘇明冉低著頭,“嗯,那你快去快回。”
楊凌煊輕歎口氣,捏了捏他的臉頰,回了房間換衣服。
換做是其他八歲的孩子,這麽被人寵著早就肆無忌憚了,可蘇明冉不是。
蘇明冉想要他陪著,卻怎麽也不肯說,像是怕惹他生氣。
楊凌煊快速換好衣服,從窗戶往外望看見了站在院子裡發呆的蘇明冉。
蘇明冉的過度依賴是因為心理創傷,他渴望別人愛著,害怕被拋棄。
醫生說這類的情況難以治愈,得讓他多出去見見,擁有舒適的交際圈,也要適當的和楊凌煊保持一定距離,讓他習慣性一個人。
楊凌煊想帶他多出去走走,可蘇明冉很害怕碰見陌生人,只能接著開會的由頭離開一會兒。
一切只能慢慢來。
楊凌煊最後看了眼,進了會議室。
這次的高層會議是每月一次,是他的副總特別要求的,用來匯報一月內公司的各類項目便於楊凌煊掌握公司方向。
會議時間很短,楊凌煊不能離蘇明冉太久,所有高層盡可能用最短的時間匯報工作。
“本月運營部那邊……”
會議室上,高層們匯報著,楊凌煊一心二用,時不時看眼手機上的時間。
十分鍾很快過去了,這次的會議有些超時,還有三位高層沒有匯報完畢,但楊凌煊坐不住了。
他先是對所有人說“抱歉”,急匆匆開門出去,把在客廳裡望著時鍾發呆的人帶到了會議室。
期間兩個人的手一直緊緊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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