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點了點頭。
然後夾克男環顧了一周身邊這幾個乘客,“你們都是新人?”
“什麽叫新人?”趙朔問。
“什麽叫嚇出個好歹?”公文包男聲音發顫地問。
“好的,你們倆肯定都是新人。”夾克男歎了口氣。
“現在的情況就是你們進入了另一個世界,可以把它當成一場生存遊戲,通關目標很簡單,那就是,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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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遊戲?這是什麽意思?”公文包男著急地站了起來,“我不想玩什麽遊戲,我要怎麽退出?”
“沒有手動退出的選項,通關了就會自動退出。”夾克男見他這樣的見多了,語氣毫無波動,“到時候你就能回到原來的世界。”
“那要是沒通關呢?”
“沒通關那你就死了。在這個遊戲裡死了,在現實世界裡也死了。”
公文包臉色蒼白,嘴唇顫抖了半天才問,“你為什麽會知道這些?”
“因為我也是玩家唄。”夾克男有點不耐煩了,“一回生兩回熟,下次遇到這種情況你也會知道了。”
他的話說的很平靜,可公文包男聽見“下次”這個詞,瞬間崩潰了。
他指著自己的鼻子問:“為什麽會選中我?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師啊!”
夾克男已經在這個環節見過很多人或軟弱或暴怒的模樣,所以面對公文包的崩潰,他臉上連點波動都沒有。
甚至有點厭煩。
他抬起一邊嘴角,哂笑:“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為什麽是我?但事實就是這樣,我勸你冷靜點抓緊適應吧,要不就學這哥們一直睡。”
夾克男指了指沉睡的小白毛:“遊戲世界凶險得很,適應不了會死得很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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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裡一片沉默,只聽到發動機的轟響和車輪碾過路面的雜音。
趙朔腦子有些亂,信息太多了消化不了,內心將信將疑地覺得:不至於這麽誇張吧?
看看其他人,臉色也都好不到哪去。
唯獨小白毛依舊睡得很香,連帶著他身邊那個黑衣服年輕人,都因此有了一種和車裡的緊張氣氛格格不入的,沉默安穩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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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克男完全沒有給慌張的新人提供人道主義關懷的打算,徑自進入下一個環節:“既然都是新人,告訴你們幾個注意事項,一上來就血祭了遊戲會很難打的。”
“第一,這地方會有超自然現象,要是真遇見了別作死,趕緊跑。”
“第二,除了咱們‘玩家’之外這兒的大部分人都是NPC,別胡亂去招惹NPC,指不定會碰到什麽。”
“第三……”
他說話時那個小個子一直陰沉沉地看著他,毫不掩飾臉上的懷疑之色,夾克男應該是注意到了,但完全沒搭理他。
正準備說第三條,大巴車突然一晃,刺耳的刹車聲響起!
在尖銳的巨響中,所有人被急刹車的巨大慣性衝得向前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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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朔先是狠狠撞在前面座位上的靠背上,又像個沙包一樣被彈回來,腦袋“咚”地磕在窗戶上,又摔回到座位上。
有好幾分鍾他腦子都是蒙的,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幹嘛全都忘了。
他緩了好一會兒,才揉著頭勉強坐起來。
其他人也都磕得不輕,尤其是夾克男,鼻子不知道撞到了什麽,血噗噗地往外冒,好在沒人受什麽真正嚴重的傷。
只有兩個帥哥那邊還算體面,黑衣服單手護著小白毛,看起來沒什麽大礙。
小白毛經過這麽一頓折騰總算醒了,把眼罩推到額頭上,以一種和車內緊張氣氛完全不同的呆萌氣質,有點茫然地揉著眼睛。
夾克男抹了把鼻子,齜牙咧嘴的來了一句國罵,手撐著椅子背剛要站起來,駕駛座那邊,突地響起一個渾濁古怪的聲音。
“撞到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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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注意力第一時間集中了過去。
說話的是大巴司機,他正一邊動作緩慢地解安全帶,一邊含混不清地念叨:“怎麽回事?”
他完全是在自言自語,說來挺奇怪的,他在撞車之前沒有發出過一點聲音,好像對身後的乘客在討論什麽、有沒有受傷都完全不在意。
按說這時候只要靜觀其變就好了,可偏偏這個公文包男被刺激得太狠,此刻突然生變,精神在也扛不住了。
“不可能,騙人的,絕對是騙人的……”他搖著頭,眼神茫然地念叨著,突然看向前面的司機,高聲道,“我要下車!司……唔!”
夾克男本來一副“我就看著你發瘋”的表情,冷眼旁觀著公文包的行為,可在他要叫司機的一瞬間,夾克男臉色騰地變了。
他就跟撲食的猛虎似的突然彈起來,一把死死捂住了身後公文包的嘴。
夾克男滿手自己的血腥味,這動作又來勢洶洶,公文包嚇得魂飛魄散,立刻開始瘋狂地掙扎。
他試圖掰開夾克男按在他嘴上的手,可是他們倆力氣差太多了,一點用都沒有,他甚至連叫聲都發不出來。
夾克男也沒有進一步襲擊公文包,只是捂著他的嘴,拚命地對他做口型:
別招惹NPC!
但其實夾克男剛才說的話所有人都將信將疑,畢竟生存遊戲、超自然現象什麽的聽著都太玄幻了,反倒是夾克男本人看起來更瘮人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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